温书平日看着很腼腆,性子也是温和的,但每次出手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气场强大,杀性十足,拳头也又重又准,一拳就将程岩舟砸到连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青青惊呆了,不等旁人反应过来,先抓着温书的手腕急急忙忙往外跑,一边急切地道:“我们快走!”

    程岩舟被砸得踉跄倒地,头都是懵的,许久都没反应过来,等想要叫人追的时候,青青已经抓着人跑远了。

    看了一场电影,又逛了商场,外面的天色都黑了,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味,已经是到了用晚餐的时候。

    青青体力不太好,循着人行楼梯往下跑,跑到一层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的状态,浑身也冒出了热汗。反倒是温书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连气也没喘,还知道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绢递给他擦汗。

    方格的手绢叠得很整齐,又洗得干干净净的,还散发着一股清香,足以见得这个男人很爱洁净。

    青青看着他递过来的手,却没有去接,而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对上温书的视线,“你是不是喜欢我?”

    男人的长相不算特别的优越,但眼神清澈,是让人会感觉到舒服的那种五官。他道:“是。”

    青青扬起一抹苦笑,“我不值得你喜欢。”

    温书喉结一滚,没有出声。

    青青哑声道:“刚刚那个男人……叫程岩舟,我被他包养了两年。”

    虽然已经猜到这件事,但温书的瞳孔还是微微睁大了些。他没有应付过这样的情况,过去的几年里都待在军营里训练或者出任务,连恋爱都没有谈过,青青还是第一个令他觉得心动的人。

    心里不是没有失望,但温书仍在挣扎,“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青青有些厌弃地道:“没有什么苦衷,就是为了钱。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黑土山脉那么偏僻,又穷,爸爸妈妈好不容易才把我送到中心市来读书,又辛苦凑了生活费,他们给我的并不少,我省吃俭用的话足以应付花销,甚至还可以在课余时间找份兼职补贴一点。但是……”青青捏紧了拳头,身体都绷紧了,在这个男人面前正视自己的缺陷,“但是我来到大城市看花了眼,那么多漂亮的东西,漂亮衣服,漂亮饰品,可我一样都买不起。我虚荣,我也想变得跟大城市的年轻人一样,所以我出卖了自己。”

    “我的钱不是像我骗爸爸妈妈说的那样中彩票头奖得来的,而是我陪男人睡觉换来的!”青青原本并不想哭,也不想表现自己的脆弱,因为这都是他当初自己做出的选择,怨不得谁,可还是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希望能用一切换掉那个决定,他宁愿吃苦受穷也不想做那样的事。

    他多希望在碰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自己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温书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脸颊上流下来的泪水,静了好一会,竟忍不住用手绢来擦拭。

    青青后退了一步,躲开他这样温柔的举动,咬着牙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纯洁,所以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配不上你。”他伸手将男人手上的袋子接了过来,抹掉脸颊上的泪珠,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又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陪我看电影和逛街,也谢谢你的出手相助,能认识你我觉得很幸运,但是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青青……”

    男人挽留的动作显得迟疑,青青连忙快步往外走,走到马路边迅速招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自那以后过了两个星期温书都没再来过,青青心里说不上失落,但更多的还是认为自己咎由自取。他的情绪不可避免的低落下来,面对客人的时候还是笑得元气满满的,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总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