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找了个石头坐下来,凝视大海许久,直到衬衫都有些泛潮,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头。

    那边吃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到海边来玩儿,漫天焰火此起彼伏。

    文野一个人站在远处,仿佛孤独的站在世界之外,俯视着人间的悲喜。

    他看着手机微博账号上的名字,又望向天边一轮明月。

    私信里的那句“月亮一直是你的”,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终也没敢发出去。

    这夜程岁安睡得很好,甚至没有做梦,黑甜一觉直接到天亮。

    老校长很讲信用,第二天一早就把美术老师的微信推荐给程岁安,程岁安兴致勃勃的加上之后,和美术老师了解了一下班课的学费,老师说他跟校长是旧相识了,学费给程岁安算得非常便宜,还说如果程岁安有时间,可以先到美术教室参观一下,现在学生少,他可以跟她好好聊一聊。

    程岁安刚好休息,于是同意了,一早起来收拾妥当,穿好大衣,纠结了一下,从自己的作品里面翻了翻,除了昨天晚上画的小初雪,其余全都是文野。

    程岁安不想带了,直接出门,坐上去画室的公交车上。

    画室

    距离她家很远,没有直达的车辆,倒两趟公交再倒一趟地铁是地图上推荐的最佳路线。

    程岁安在路上花费了近一个半小时,才终于到达画室所在的那条街道。

    拐进一旁的窄街,往前走了十来米,在一家炸鸡店对面的单元门进去,电梯上到九楼,往里一走就是了。

    程岁安按照美术老师发给她的路线上楼,下电梯后往右一拐果然看到一个巨大的牌子:风火美术。

    里面空无一人,程岁安敲了敲门,“有人吗?”

    没有声音,程岁安小心翼翼推门进去,里面非常暖和,程岁安冻得冰凉僵硬的手脚终于缓和一些,一进门是一个前台一样的桌子,后面也是风火美术的艺术字牌子,这个小厅并不算大,靠墙摆放了一张猩红色的旧沙发,中间有几个零零散散的空画架,四周是照明灯,和凌乱摆了一墙的雕塑像以及各色造景用的白布。

    里面还有屋子,仿佛那才是真正的美术教室,程岁安没再贸然进去,选择给美术老师发了条微信:老师,我到了,您在吗?

    老师很快回复:“我在楼下吃酸辣粉,给你带一份?”

    程岁安连忙回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没等一会儿就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还没等走近就闻到浓烈的又酸又辣的味道。

    “来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得下午才能到。”美术老师朝程岁安摆摆手,“坐吧坐吧。”

    程岁安细细打量着这位美术老师,他和程岁安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程岁安以为的搞艺术的男生要么蓄着长发,要么纹着花臂,再不然也得文艺忧郁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