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不知您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到寒舍,所为何事?”石元吉拱手施礼,不卑不亢地问道。

    “石元吉,你身为孤儿,被米四达抚养长大,不知报恩也就罢了,怎么在他死后,既不立碑也不修墓,是何道理?”

    李尧咄咄逼人却又正义凌然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觉得有些搞笑,但谁敢笑话县令呢?

    石元吉看着李尧身边冷漠的丁允之,巡视着周围古怪的气息,他知道丁家是看上他的地了。

    就在米四达去世前,丁允之就亲自来闹过一次,那时石元吉以为,自己不卑不亢地把他打发走就好了。可现在米四达一死,李尧就成了他的帮手,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守住师父传给他的遗产呢?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石元吉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冷静。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回禀大人,家师生前曾有遗言,他讨厌聒噪,所以死后不立碑不修墓不办葬礼。”

    “晚辈谨尊师命,在这大殿内,立了一块排位,供奉于曦和神像之下,早晚奉敬,不敢怠慢。”

    李尧回头一看,大殿内果然立着一块排位,上书“恩师金乌观主米讳上四下达之灵位”。

    他与丁允之对视一眼,眼珠一转沉吟片刻,呵斥道:“大胆!拿这么一块排位就想糊弄本官么?我在任内,也表彰过许多孝子,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是把父母风光大葬。你再瞧瞧你,装腔作势何其虚伪?”

    “李大人,您今天不辞辛苦来到山上,不会就是为了斥责我的不孝吧?”石元吉见到李尧那副嘴脸,也不再小心翼翼,向前一步质疑道。“我虽名声不彰,在小郁村也是人尽皆知的。您不妨去打听一下,我和我师父的关系究竟如何?”

    他向周围一指,眼神凌厉地说:“再者说,我金乌观未曾犯案,您为何让人在观里贴上封条?难不成您斥我不孝,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却是替丁大公子霸占我观里的田产?”

    李尧气急败坏,浑身发抖地叫道:“大胆刁民?你以为我没证据,你们这些小郁村的百姓,都出来说说,这个石元吉是如何不孝的。”

    牛二身后的人群中,窜出一个人来。此人衣衫不整,面目猥琐,他屁颠屁颠地来到李尧面前,恭敬地施礼:“大人,我作证,这个石元吉在米四达生前打骂恩师,在其死后又罔顾人伦,实在是大大的不孝!”

    丁允之见他出来,十分高兴,却依然默不作声。李尧急忙问道:“你是哪的人?有何证据?”

    此人脸上挂着馋笑,又施了一礼:“大人,小人正是这小郁村人士,名叫铁蛋。有一次,我来这里给曦和大神上香,就见到这厮指着米庙祝骂他是老不死的,还说他早死早超生,特别难听。”

    李尧满意地笑着,对石元吉说:“石元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既如此不孝,有什么资格继承庙宇?”

    石元吉怒火中烧,再也控制不住,他捏紧拳头,眼中恨意激荡,几欲爆发。

    “强大是根本,力量即一切。”

    “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痛快至极。”

    玄冥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围绕,他脚下加力,只想着冲过去把李尧捏成肉泥。

    “别冲动。”牛二温和的大手放在石元吉的肩膀上,让石元吉心中的力气烟消云散。

    牛二苦闷的老脸显得沉闷,他慈悲地看着石元吉:“别冲动,你斗不过他们,你看那个躲在李尧身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