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些视频的时候,班上的一些同学很有感触,他们的同情被唤醒了,比如美岱,她的同情心总是异常的敏感、脆弱,她同情她的同学、朋友们。在她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样,她从不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任何人。

    看着她悄悄地将要落下的眼泪抹去时,我多希望我可以分担她的痛苦,我多希望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或者这样的日子可以过得快一点,我希望星期日能早点到来,这一切都可以过去,我、美岱、宋稚宇可以离开这里。

    想到宋稚宇我不禁感叹,从开学到现在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直和他的新女友李黎混在一起,我从不在乎我喜欢的人要时刻在我身边,可我也不希望我看向他的时候,他躲避我的目光。宋稚宇每次我看他的时候,他都回避我的目光。当我看到这些视频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的看向他,我像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差距。

    我看着他,他都没有抬头看白板上的视频,我的位置他后面,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他只低着头,我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身边的同学都在看视频,或者讨论,而他孤独的背影,让我觉得好像看到了自己,看到某些时刻,孤独的自己。

    我们班几个和郑祺家庭情况一样的同学坐不住了,他们找到记者,他们有话要说。当镜头推到他们面前时,他们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他们一直沉默不敢说的话,他们一开口就哭了,他们控诉我们班上的部分同学。

    他们说“我们班主任叫班长组织我们一起去搬新的书柜,再把教室打扫干净,但中途班长和郑琪发生了争吵,班长就只让郑祺一个人去搬书柜和打扫教室,还不允许其他的同学帮忙。”他们说这样的事发生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记者的镜头很快就推到我们班长的面前,她很愤怒,可她忍住了,没有发火,她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她哭着否认控诉她的同学的说法,我感受到了她的委屈,她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她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冷静,她在镜头面前表现得那么的委屈,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从前类似的情况,都只有那些可怜孩子哭的份。可这一次,其他的孩子都没有哭,她却哭了。

    我们班的班长在为自己极力地辩护,她将自己说成受害者,而我从来都不会相信她会是受害者,她在镜头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我说过我和他们一起去打扫的,可郑琪表示她经常干活,这次她绝对不去了,可我当时又没有其他可以叫的人,那个时候到学校的同学就没有几个的。后来我再一次要她去,她就开口大骂起来,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骂我。我当时就和现在一样的难过,我哭了,我说‘那就谁都不要去了,老师来了,看老师怎么说。’后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都等着老师来,结果谁知道,她背着我们就一个人去了教室,她这种人最会装可怜。”

    她一边说一边哭,她的谎言是那么的假,可她依旧脸也不红地说着,她把我们所有人当作傻子,她就觉得我们所有人都要陪她演戏?她不要理由的颠倒着黑白。

    那几个举报她的同学否认她的话“她说慌,她只让郑琪一个人去做所有的事,还不允许我们去帮忙。”

    这样的话他们已经说过了,可他们再一次说的时候,显得那么的惨白无力,他们不会说很多的话,不会像她一样知道利用人们敏感的同情神经去博人们的怜悯,他们说的那么的少,可都是实话。

    我们的班长沉默地、泪水湾湾地看着举报她的同学“你们为什么要怎样诬陷我,我对你们不好吗?你们为什么要怎样做?“话说完,她就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

    她哭了。很多同学都在安慰她,有的人知道实情,有的人不知道,可他们任何时候都是站在班长那边的。

    而那群举报她的同学,他们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人和他们说话,他们的手轻轻碰到一起,彼此鼓励,相互依偎,他们有点害怕又强撑着坚强,我真心的祝他们好运。

    美呆把她的头埋在我的肩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她的眼泪弄湿我的肩头,她喘这粗气,尽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我知道她哭什么,她不是第一次为这群可怜的孩子哭泣,可她也依旧无能为力。

    我已经大概可以猜到网友们的反应,网络上的评价两边倒,一部人相信班长,觉得只是那群举报者无理取闹,另一边则是同情举报者,同情郑琪。

    坐我旁边的同学疯狂地议论着,他们都无比清楚地知道我们的班长再说谎,他们所有人都是知道她的作风。当镜头推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拒绝回答任何的问题。

    他们都说“自己不知道情况。”他们选择回避任何记者问的问题,他们都不喜欢班长,可在局势不明朗之间,他们都不会选择站队。

    镜头推到我和美岱面前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记者问我“你觉得他们之中有人在说谎吗?”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地回答“有人说谎。”

    另一个年轻的男记者立刻问我“那你觉得是谁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