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黎哥之后苏安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朋友就是为了像如今一样看自己百般挣扎又无所遁形的痛苦,可是他们就乐于见得他在床上那些无措的挣扎,像是助兴一般的引人征服……可苏安的精神坚韧的宛若野草,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生机努力的想要逃脱着这畸形的恶心着充满着色欲的生活。

    终于,苏安逃到了中立国的五星级酒店,因为这酒店号称私密性极强,他的冷静与从容在走进房间的一刹那就差点崩溃,苏安反手就锁上了房门,带着重获自由的坎坷与颤抖的走到窗边,以全然体面的穿着衣服的正常的形态与姿态站在窗边,这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他早已失去了尊严的味道,此国的风总是带着阳光的柔和与自由,苏万怔怔的站在阳台许久,终于任由那风吹掉了他的兜帽,接着像是突然梦中惊醒一般的扯掉了自己的口罩,大口大口的,呼吸。

    对,穿着衣服不用躲闪的站到阳台,以一个人的应有的尊严呢,站在这里呼吸或者看风景,苏安已经好久没体会过了。

    他落下了泪,为自己这几年来的坚持与不懈的自己,为此刻自由的风,为此刻拥有尊严和衣着的自己,即使手上的绳痕还未消尽,他仍是自由的。

    他紧紧的抓着那已经褪色的栏杆,宛若抓着自己人生的救命稻草,一般的扫视着这周围的一切,这异国的一切将是他未来生活的地方,他想仔仔细细的看着。

    等到他的心灵终于放松之时,再回头去洗漱休息,他的众多努力没有白费,他是逃出来了吗?

    这个念头凝绕着他,总有些睡不安稳,直到一周过去,也没有任何不妥的消息传来,他终于全然的放松着迎接自己的新生活。

    之前笼罩在他身上那层灰蒙蒙的尘终于褪去了,苏安笑得很是开朗,甚至走路也带着些雀跃的,他走出电梯,向前台打招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人在惊恐的时候,最多的就是立着不动,被巨大的恐慌麻木蛀空了理智,苏万崩溃一样的狂摁电梯,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才暗骂自己笨,十秒之后便有人来敲门。

    大堂经理用他并不流畅的英语表达着他们无法拒绝这位来客的探视,因为他有亲人授权的您的证书,那位声音清亮且柔和的经理说完了这些话后便走开,秘书猛地推门,防盗链被绷得紧紧的,他说“小少爷,玩够了吧?我来接您回去。”

    这一刻的苏安是在怒吼的,他在疯狂伺候尖叫的把自己推到这位秘书看不到的暗角里,他的精神受不了如此之大的刺激,你以为的逃出地狱只是他们看你玩笑一般的在这儿玩了几天?这对一个深陷于背德和混乱关系的少年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可是他连十分钟都没坚持,在夏池塘拨通了他父母的电话后,苏万宛若行尸走肉的自己去打开了那扇门。

    他再次落入了那群恶魔的手里。

    被包装为爱的肆虐,被命名为在乎的囚禁,被曲解为此刻的对话。

    秘书绕过一片狼藉走到墙角的节节后退的安万面前,甚至还带着笑容的说“小少爷,别这么不懂事嘛,这些年,有多少人曾爬上咱们老大的床呀?老大身边的狂蜂浪蝶还少吗?他俩对于你是真不一样的,你去问问道上哪个人见过他们度过一个人这么好?只不过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不太一样嘛,老大正是要强的年纪,小少爷,你承受不住可以商量嘛?这么突然的跑出来,对谁也不好,”说到此,他晃了晃手上的各色联系人,都是苏安的朋友和亲人。“再说了,打是亲骂是爱,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这么多天下来,您就这么舍得呀?老大这么爱你,你这么跑了,可不有多着急上火。”

    苏安的脸越发的白,像是他的灵魂也挥败了下去,就连嘴唇也失了血色。他微微一笑硬拉着人把人推到床沿上,“做爱,做爰,就是因为爱你才要做,怎么不见老大对其他人这样呢?”

    “就是因为爱你。”

    当人的理智与信仰崩塌的时候,面对的并不是歇斯底里的尖叫,而是空白,你前20年所认知的关系,友情与尊重全部被构结开来落成了不间断的占有,任谁也会用麻木来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而苏万的理智只支撑到他上一秒,他不能失去父母,也不能失去自己前20年的同学与社会,更不能在此基础上崩溃。

    在他如此恍惚不安的时刻,秘书行行善诱的说,那些都是爱,那些都是爱的表现,濒死的人找到了一块谎言织就的岸。

    不是痛苦,是极度的虚无之间的一句话,一种虚假的刺激的感受,体内有一处好高的断崖,有人笑眯眯的伸出手说,没关系,这是爱。

    苏安有些茫然的重复着他的话“这是爱吗?”

    秘书一边扒下他的衣服,一边急切的亲吻上来,特意贴到他的耳边去,说对我也很爱你,这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