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常常劝你父皇,莫要沉迷女色,免得伤了龙体,但他就是不听,这下栽了吧?”皇后长长的叹气,就像所有年纪不轻的妇人一般絮絮叨叨,“母后跟你说啊,你父皇前日晚上去雨露宫……”

    因为抱怨太多,她花了不少时间才将事情的经过说完。

    千懿福听得倒抽两口凉气,极其凝重的道:“母后,这、这事太可怕了,要不咱们再找人给父皇确诊看看?父皇正盛壮年,我不信他这么早就、就……”

    “唉,没这个必要。”皇后摇头,“这三个太医都是老大夫了,经验丰富得很,而且肾亏这种病症并不难诊断,找越多的大夫给你父皇看诊,消息越是容易泄露啊。”

    “母后说得是。”千懿福也苦起脸,低声道,“那母后您打算怎么办?”

    皇后叹气:“还能怎么办,只能时时盯着你父皇,不让他犯忌,尽快把病治好。”

    千懿福道:“可是,父皇调养这事恐怕难以顺利吧?”

    皇后皱眉:“这话怎么说?”

    千懿福道:“其一,您想啊,就父皇这脾性,忍得了三个月,忍不了一年,他就算能戒色,还能戒酒戒荤?还能日日喝那些苦得吐胆汁的东西?一旦父皇犯忌,这病愈更是遥遥无期啊。”

    皇后叹气,心里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这样一个贪图享乐的废物,想让他长年过着和尚一般的生活,那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其二,”千懿福道,“就算父皇转了性,配合治疗,至少也要数年时间才能治愈,就算治愈了也未必能生育,而您呢,再等上这么多年,能怀孕的机率有多大?”

    皇后面露痛苦之色,而后将脸埋进双手里,女儿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这么多年来她最大的痛苦一是丈夫不能成事,二是无法怀上第二胎,如今第一件痛苦虽然没有了,第二件痛苦却显得更加刻骨。

    “其三,”千懿福看母亲这么痛苦,有些不忍,但她必须要为她和母亲着想,“几年以后,就算父皇病愈且能生育,可到了那个时候,只怕父皇眼里看到的都是青春美貌的女子……”

    只要是女人,都无法回避这个问题,何况堂堂帝王?

    千懿福看着母亲已显臃肿的腰肢、年华逝去的眉眼以及略显老态的坐姿,就差明明白白说出“父皇病好之时你更显老态,父皇哪里还愿意与你同床共枕”。

    关于这一点,皇后心里更加明白,自从丈夫登基以后也就头两个月在她这里睡过几次,每次行夫妻之事都是匆匆了事,最近几个月更是没有渔水之欢。

    她知道丈夫早就嫌弃她老了,可是,她也才四十余岁,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啊。

    “母后何尝不知,”这些话也就女儿能跟她说了,她红了眼睛,声音微哽,“可是,母后能有什么办法呢?”

    “母后,”千懿福年轻,更加不能接受这个皇位以后落入别人的儿子手里,“不管用什么办法,您都得生下父皇的儿子啊!咱们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好不容易才得到今日这一切,不能白白便宜了别的女人和孩子啊。”

    “母后也想要个儿子啊,”皇后道,“可是,你父皇都不愿碰我,现在又得了这个病,你说母后要怎么办才好?”

    “您看这样成不成。”千懿福脑子飞速转动,“等父皇病情好转之后,您想办法与父皇宿一夜,然后冒充怀孕,以您眼下的权势和地位,谁敢核查?谁又敢怀疑?然后待到生产之时,你再寻一个男婴冒充出生的儿子,如此,这个孩子便是太子,您的地位便稳固了。”

    皇后摇头:“可这孩子终究不是母后的儿子,将皇位传给他,母后也是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