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疼得更厉害了,流魂感觉到隐藏在体内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预示着危险的来临。

    他捂着腹部,走到药柜旁边,拿起止痛丸塞进嘴里,一枚不够就两枚,而后才勉强压住了这种疼痛。

    他略为收拾后走出阁楼,踏上吊板,启动机关,直达底部。

    他要去见皇帝,确定皇帝安然无恙,然而他得到的答案却是皇帝微服私访,出宫巡游去了,脸色当即就变了。

    “皇帝可说要去何处巡游?”他追问,“你们赶紧去把皇帝请回来,就说我有要事禀报。”

    盘龙宫的太监道:“皇上只说要出宫走走看看,没说要去哪儿,奴才现在就派人去寻。”

    “快去。”流魂就坐在盘龙宫里,耐心的等待皇帝回来。

    中午过去了。

    下午到了,皇帝还没回来,宫人说尚未看到、听到皇帝已经进宫的消息。

    流魂的体内又在作疼,钻心的疼,他无法再忍,只得继续服用止痛药物,才能撑得过去,只是,这些止痛药物明明都是好药,平时服一次能止痛半天,但在今天,它们的止痛效果却是越来越短暂,他没隔多久就犯痛,只能不间断的服用。

    这说明,他体内的“东西”预感到了危机的逼近。

    而皇帝,还是迟迟没有归来。

    眼看着已是日暮时分,流魂坐不住了,又往镜虚宫走去。

    他先问白观岚“罪人”今日的表现如何,白观岚道:“跟平日一样,毫无异状。”

    流魂蹙眉,踏进正殿,千境离确实像平常一样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将花枝插进花瓶里,眼神很是专注。

    流魂早就看惯了千境离的脸,但眼里他还是微微一窒,瓶子里的花再美,又何尝比得上千境离的天资云色?

    “天色就要暗下来了。”流魂也是从容的走到千境离的对面坐下,提醒千境离,“待天色完黑下来的时候,就是你被处死的时候,现在是你最后的获救机会了。”

    千境离摆弄着花枝的手微微一顿,抬眼,轻笑:“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最多只有一个时辰了。”流魂注视他,“除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说服皇帝放过你,你再怎么恨我或恨皇帝,也该为自己考虑。”

    他顿了顿,补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当然是想我死的。”千境离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将他给看透了,“现在却想说服我向你屈服以救活命,这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

    “如果说你是因为钥匙才想说服我,”千境离轻笑,“但我作为千氏一族唯一幸存的血脉,只要我死了,那把钥匙的作用也不大了,你又何必如何执着的想让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