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每日都向风鸣安说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仅仅限于凶宅,但,凶宅的故事无疑是最精彩、最吸引人的,其它的市井谈资皆比不上它的议论度和传播度。

    凶宅的故事每日都有新的内容:

    第一日:“乌老爷子被抢救成功了,暂且没有了性命之忧,但他身大面积严重烧伤,大多数时间都陷在昏迷之中。根据见过乌老爷子的人说,乌老爷子过得很是痛苦,身体经常疼痛到吃不下,睡不好,总是哀叫连连,动一下就痛得跟什么似的,每日都大量服用止痛药和麻醉药,要不然无法入睡。

    乌老爷子眼下还住在药堂里,药堂只能保住乌老爷子的性命,对乌老爷子的烧伤没有好的办法,乌公子花钱请人去找好的大夫,希望能让老爷子被烧伤的伤口恢复正常,不要留下丑陋的伤疤。

    今日有几名有名的大夫来到药堂给乌老爷子诊治,都说乌老爷子身上的烧伤太严重了,他们只能遏制、缓解伤情,没有办法让老爷子的伤口恢复原状。大夫们都建议乌公子一家接受现实,不要强求伤口恢复正常。

    乌公子说他父亲的伤口乃是新伤,只要及时得到治疗,一定能恢复大半,所以他还在继续找大夫给老爷子进行治疗。”

    风鸣安听得冷笑连连,就那老头子那么严重的烧伤,怎么可能还能恢复原来的模样?

    那个乌公子果然天真,白白浪费钱财。

    第二日的报告:“乌老爷子今日清醒了一段时间,官府那边派人问过了乌家一家三口,他们的说法与下人、目击证人的说法互相印证,大致就是他们也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官府在凶宅里没有发现有人故意纵火的痕迹,也没能查明这场大火是怎么燃烧起来的,虽然官府还在查,但所有人都认为这案子会成为悬案。

    乌公子继续派人去打听、寻找厉害的大夫,有人问他要不要搬出凶宅,他说他家的钱财要部留给老爷子看病,实在没有本钱搬家了,待老爷子能够移动后他们一家三口就搬回宅子里。

    另外,乌公子已经请人去修补几间被烧得不甚严重的屋子,作为他们一家三口日后的居室。”

    风鸣安听得哈哈大笑:“这乌公子怎么还敢住进凶宅,就为了省那点钱不成?我看他的脑子真是坏透了。”

    “很多人的想法都跟您一样。”侍从道,“他们都认为乌公子一家早就中邪了,至今没好,根本无法离开那间凶宅,凶宅现在就是在玩弄他们,待玩够了就将他们一家三口给弄死。有人提醒过乌公子这一点,乌公子夫妇却是不信,坚信他们的神志很是清醒,并没有受到邪祟的影响。”

    “哼哼,愚蠢的读书人。”风鸣安哼哼两声,“就凶宅的名声,乌家还找得到人去修补那闹鬼的宅子?”

    侍从道:“乌家的开价很高,另外那些工匠都是挑白日阳光充分的时候进宅子,天色未暗就离开,加上人多,倒也不担心会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风鸣安冷笑:“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倒要看看乌家的钱能不能换回乌家人的命。”

    风鸣安的侍从都是白日外出,晚上回来向风鸣安汇报当日镇海城发生的种种事情,风鸣安听完以后便去睡了,这一晚也是如此。

    第三日的报告:“如果把今日也算进去,乌老爷子已经在药堂里住了三日,凶宅的修补也基本完成,新购的一些家具、物件也已经搬进去了,乌公子不顾众人劝说,于傍晚的时候将老爷子运回了凶宅。”

    风鸣安道:“这凶宅不是被烧得很厉害么,怎么短短三天就完成了修补?”

    侍从道:“说到这个,就又很古怪了。那些工匠进去挑选几间好一点的厢房进行修补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三间僻静的客房只被烧坏了外面,里面几乎完好无损,连床、桌子都没有被烧坏,就像是这场大火刻意留给乌家三口和下人居住一样。”

    说到这里他补充:“对了,乌家那两名下人本是乞丐,无处可去,还是决定继续待在乌家,坊间怀疑他们也中邪了。”

    “如果这些说法都是真的,这场大火确实诡异。”风鸣安大手摩着下巴,陷入沉思,“我是不相信有什么鬼怪的,如果这场大火不是乌家自己弄出来的,恐怕是有人在暗中操纵,想将乌家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