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空领着风衔珠走到后院一处黑暗的地方,停下来,对风衔珠道:“这里有一块菜地,刚刚松过土的,你赶紧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我给你盖上土,然后再想办法引开那些人,到时你就赶紧逃走吧。”

    风衔珠先是一怔,而后眼睛红了:“释空师父,您与我素不相识却屡次救我,这等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咳,姑娘不必客气。”释空摆手,“出家人看不得这些事儿,你赶紧挖坑罢。”

    风衔珠点了点头,点燃一支火折子,就地捡起一把锄头想挖坑,然而右手才稍微使力就疼得她闷哼一声,锄头掉在地上。

    释空本是打算在四周望风,见她这样赶紧道:“姑娘你怎么了?”

    风衔珠道:“我的右臂数日前脱过臼,眼下也就只能抬抬手,动动手指头,使不得力……”

    释空捡起地上的锄头:“那你望风,我来挖坑就好。”

    风衔珠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大恩不言谢,有劳您了。”

    好在菜地的泥土确实湿润蓬松,释空很快就挖出一个长条形的坑,擦着汗道:“姑娘快躺进去,说不定已经有人告诉乌衣卫你的身份了……”

    风衔珠不敢耽搁,迅速躺进那个长条土坑里,任由释空刨过边上的土将她盖起来。

    “姑娘你双手捂住鼻子,留点空隙,莫让这土填了你的鼻子。”释空边填坑边道,“这土盖得不厚,你自己小心些,找到机会就自个儿爬出来逃走。”

    “我逃走了,那您怎么办?”风衔珠将双手覆在鼻口上方几寸的地方,保留最低限度的呼吸空间,“我不想您因为我出事儿……”

    “没事。”释空的声音很是淡然,“贫僧乃是游僧,前几日刚到此处,随时都可离开,姑娘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泥土撒到了风衔珠的头部,风衔珠不敢再说话了。

    又过了片刻后,风衔珠身上已经覆上了一层冬被厚度的湿土,只有鼻口上方的泥土薄如手掌,暂时得以勉强呼吸。

    “唉——”忙完的释空将锄头放到一边,灭掉火折子,长长的叹气,“乌衣卫又在搜查寺庙了,看来有出家人投靠了乌衣卫,请姑娘小心。”

    风衔珠不能说话,却隐隐听到释空似乎是捡起了一块石头,敲在自己头上,而后倒在地上,嘴里大声呼救:“来人,救命哪,我被犯人袭击了——”

    离他比较近的后门被踹开了,多名乌衣卫举着火把冲进来:“犯人现在何处?”

    释空捂着流血的脑门,颤着手往某个方向一指:“犯人朝那边去了,请各位救救贫僧……”

    没有人理他。

    数名乌衣卫从风衔珠的身上踩过去,还有人踩到了她的脸部和受伤的手臂,痛得她差点从土里跳出来。

    无人搭理的释空则慢慢爬起来,扶着墙壁往前院走去,边走边呼人求助,将别人引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