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这么晚了,君尽欢也不方便再调兵了。

    今夜,谁输谁赢?

    双方厮杀了一阵后,唐临风终于甩掉那些紧紧咬住他的乌衣卫,跌跌撞撞的从枫林里冲出来,守在外围的援兵看到他的穿着都纷纷让路,让他离开。

    “要不要我等护送你离开?”那些援兵都是江湖上的雇佣高手,见他伤得不轻,开口问道。

    “不用。”唐临风摇头,“我自行离开就好,你们务必将树林里的人都杀了。”

    终南道长的遗骨就在悬崖下面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所以,今天晚上的这些黑衣蒙面人必须死绝。

    他就地歇息了一会,服下治疗内伤的丹药,以刀撑地,慢慢往黑暗之处走去。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他摸进一间屋子,点燃蜡烛,坐下来,用力的喘气。

    “堂儿,”内室的门推开了,风鸣安急急的走出来,扶住他,“你伤了哪里?父亲立刻给你上药包扎,你可还受得住?”

    “我、我的背后挨了好长一刀……”唐临风虚弱的道,“父亲快帮我止血。”

    “好好,父亲这就帮你包扎伤口,你忍忍。”风鸣安小心剪掉唐临风染血的衣衫,被他背后那道从右肩延伸到左腋下的伤口吓了一跳,也不敢耽搁,打开早就备好的药箱,拿出上好的金创药就倒上去。

    唐临风那道伤口极深,肌肉都翻了出来,突然直接被撒上药末,疼痛可想而知,但他不愧是条硬汉,硬是吭都没有吭一声。

    风鸣安将整整一瓶金创药都撒上去后,开始包扎伤口。

    包到一半他猛然停手,一个箭步挡在唐临风面前,盯着屋门厉声喝道:“谁在那里?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吱呀——”屋门被慢慢的推开了。

    风衔珠静静的站在门口:“父亲,是我。”

    “衔……珠?”风鸣安震惊的盯着她,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缓缓露出笑容,朝她招手,悲怆又慈祥的道,“你来了?来了就好,、快快过来,认识你的干哥哥唐临风。”

    “干哥哥?”风衔珠不动,目光落在唐临风身上,“我刚才听到他叫你父亲,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么?”

    “是不是又有人跟你说了什么?”风鸣安叹息着后退两步,一边继续给唐临风包扎伤口,一边缓缓的道,“临风是父亲好友——安远侯的孩子,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收他为干儿子,送他去终南道长那里学艺,他四年前才回到京城从军。因为唐兄最近几年身体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故去了,我逃到京城后就时不时的去看望临风,指导一二,他在唐兄去世后就称呼我为‘父亲’,对我如同亲生父亲一般,你莫要听别人乱说,伤了我们父女的感情。”

    父亲的话,还能信吗?

    风衔珠看着这般坦荡、自然的父亲,好一会儿不说话。

    “衔珠,原来是你。”唐临风虚弱的抬手,冲风衔珠挥了挥手,微笑,“上次是你冒充初月,前来府里给我送信的?抱歉了,我当时还未见过你,又知初月并不在京城,以为你是乌衣卫派来的探子,想从我的嘴里套出义父的情报,便想先下手为强,保护义父,才对你出手,还请你原谅我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