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防盗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

    搁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江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往沙发的方向走了两步,捡起林子安之前丢在地上的烟蒂,他的动作很正常,指尖却是藏不住的轻轻颤抖。

    他紧紧抓着手上的几个烟蒂,沉默地要将它们扔进客厅的垃圾桶里,动作中途停了下来——干净的垃圾桶里丢了一个陌生的甜品盒子。

    包装很精美,但是缠绕的丝带却系得有些乱,显然做这个的人没有太多的耐心,但好歹还像那么一回事。

    江念蹲下身子,动作缓慢得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指尖碰到蛋糕的包装时不由地蜷缩一下,他迟疑又坚定的握住那个甜品盒子,呼吸轻得好像不存在。

    手里的烟蒂散了一地,指尖颤抖地解开了外层的包装露出里面的模样——这是一块巴掌大的巧克力慕斯蛋糕,上面铺了一层手工奶油,还有用心描出来的几个字。

    “祝我的宝贝儿生日快乐——最爱你的子安哥。”

    江念想起林子安高考前几天偷偷在厨房里瞎忙活的身影,他每次询问到底在忙活什么,对方总算笑眯眯地说:“这是秘密。”

    记忆还如此鲜明可是现实已经支离破碎。

    他的生日是5月31号,快要高考了不方便庆生,只是回京城办了一个家宴,林子安当天送了他一瓶香水,算是把十九岁的生日过了。

    没想到对方还记得欠着的生日宴,一直在偷偷准备给他一个惊喜,而这个惊喜最终成了泡影。

    江念捧着慕斯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沉默地像一座雕像。

    橘猫在猫架子上观察了他半响,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跳下来亲昵地蹭他的裤脚:“喵。”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褪去,他站起身从厨房拿出干净的叉子,一口一口将已经有些变形的慕斯吃完,动作还是那么的优雅,但身子却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眼帘慢慢垂了下来,江念手里握着叉子,一点点弯下腰。

    “哗——”屋外突然下起大雨。

    今年的雨季迟来了半个月。

    林子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他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趟倒头就睡,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昏昏沉沉地随便从冰箱里扒拉出来一些吃的随便吃了点,又打开酒柜把林立杨之前买的酒全部搬出来,随便拎了一瓶威士忌,打开后就往嘴里灌。

    酒精烧过喉道滚进胃里,烈得仿佛要将胃燃烧,他难受得弓起身子,灌酒的动作却没有停顿,只有酒精将理智燃烧殆尽才能让他从这让人窒息的现实里暂时摆脱出来。

    林子安很快就将自己灌醉了,他似乎看见他喜爱至极的人正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对他柔柔地笑着,他伸出右手,手里的酒瓶掉在地毯上,酒液浸湿了白色的地毯,在上边染了一滩明显的褐色图案。

    他呢喃地喊了一声:“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