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四十分,出租车司机陈师傅接到东区支队警察打来的电话,意思是想请他下午到局里走一趟,这一来一回,就得错过一个晚高峰,虽然公安局会给适当的车补,不过陈师傅自个还是更喜欢通过手脚勤快跑来的钱。

    于是高琛开着车到了陈师傅指定的地方碰面,陈师傅端着一碗冲好的泡面,仔细回想那天的情景,“...真没注意看,那个人上了车,反正都是蒙着面,我就没细瞧....说话的声音...声音应该没变,对,我确定声音是一样的,一般下车的间隔差不多在一个小时左右,我也没管,反正他那天包了我的车,我就是给他做个司机....全程我记得有下来两到三趟,是两趟还是三趟?是三趟应该,一趟是在早上,具体几点我不记得,反正是在饭前,后面就是去吃了个饭,上车前给我带了盒饭和面包,还有一趟是晚上,我能记起的就这么多了....不一样的地方?有时候话多一点,有时候话少,可能那天他也没仔细听,偶尔会问同样的问题,具体的...具体的就是我前面已经回答过他一次了,但过会他像没听着又问了我一遍,唉,聊久了也没劲....”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回局的路上,肖艳打来电话,询问高琛的的情况,二人互为分析了下,卓昊当天在山上出现这是千真万确,在不排斥嫌疑的情况下,跟在佐佑车辆后面的棕衣男子也是卓昊,假设那天他故意蒙着面,借此混淆警方的视线,在恰当的时机或是时间点通过身份转换,让另外一个人顶替自己上车,让开车的陈师傅以为车上坐着的一直是同一个人,这样就能解释卓昊为什么会出现在两个地方?

    挂断电话后不久,肖艳让东方马上给重点路段的交管部门打电话,路面监控有时效性,虽然知道保存的概率不大,不过还是要跟中心值班人员确定下,一会,东方苦着一张脸告诉大家,“来不及了,车辆监控最长保存两个月,我们超时间了。”

    肖艳的本意,是想调取28号当天,可能通往山上的交叉口车辆有没有一天同时来回两趟,但很可惜,监控已经被覆盖了,巧的是,高琛回局前先去了途径山上的路段,分析了卓昊下车到山上最短的路线,对于部分车流比较集中的交叉口,最长的监控视频保存不超过两个月,到此,两个月的案件调查这才刚有了点眉目,又被拉回轨头。

    离卓昊无罪保释不到一天的时间。肖艳和东方审讯仝杰的同时,高琛和穗子也对卓昊做进一步的讯问。

    晚上七点十一分,陈派替大伙点了水煮三鲜和几道小菜,回到办公室,高琛一眼就注意到自己的钱包被打劫了,吼一声,“谁动了我的钱包?”

    陈派九折大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道:“琛哥,你猜的没错,就是我。”

    办公室只剩他一人,这不是明知故问。

    “就是你个头。”高琛把自个办公桌的□□取了来,“你小子,钱不掏就算了,你居然还偷?包里明明有六百现金,”指了指桌上的一荤三素,“你别告诉我这一顿就去了五百,是要打家还是要劫毛爷爷呀?”

    “嘿嘿——”陈派佯装耳聪失明,不听不听。

    东方几个人还赶着吃饭,呆会审讯还要继续,配合高琛和大星的你追我赶,算是看了一场即兴演出。

    闹了半天,陈派终于乖乖吐了剩余的三百,“琛哥,你下次往钱包多塞点,这么薄,我一抽你就发现。”

    “这样吧,”高琛回了个笑嘻嘻的阴脸,“哪天我手机丢你桌上了,你破解下密码,直接盗窃不就完了?”

    “也不是不行,我也想过,只是这样怀疑的对象就更明显....”

    “嘿——你这羔子还真想过....”

    后半段的审讯卓昊明显有了抵触情绪,对一个平白无故被传唤的人高压式审讯,“高警官,连继传唤是不允许的,我需要休息。”

    穗子开口,“现在是九点四十一分,我们已经让你有了足够的休息时间。”

    卓昊闭上他那双黄琥珀色的眼睛,压沉语气道:“半个小时后,我需要休息。”

    “不用半小时,”高琛看着桌上的讯问记录,“这样吧,我们再问你一个问题,回答完就可以休息。”

    对方仍闭着眼睛,一语不发。

    高琛只管往下说:“上个月11号,我们在监控仝杰游戏账号的时候,发现某一时间点你的账号也登录了网页,根据现在我们收集到的讯息,排除了仝杰本人操控你的账号,对此你怎么看?如果是另一个人操控了你的账号,你觉得仝杰身边,谁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