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二混子所说的,严奂庭在被夏玉麟下令抓起来的第二天晚上,就被从总部赶回来的刘师长下令释放了。刘师长的理由和严奂庭如出一辙,那两个人试图攻击师部,严奂庭是保卫师部的功臣。

    至于袭击夏玉麟的事情,刘师长带着严奂庭找到夏玉麟,要他做了一个解释,然后道歉,完事。而齐超阳,却因为当时抓捕严奂庭,被刘师长大骂了一顿,甚至威胁要把他赶回到沈临兵的团部去。

    至此,师长和副师长之间的矛盾已经升级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令人不解的是,当时陈歌打伤了严奂庭,却并没有被刘师长责怪,为此,师部里的人还颇有些人议论,就连看齐超阳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大概也是害怕矛盾继续升级,刘师长命令人把严奂庭送进了很远的一家医院,并偷偷地叮嘱他,没有自己的命令,最好不要回来。

    刘师长的名字叫刘品珂,年龄比夏玉麟小几岁,左右脸颊的上面分别生着两块比小手指还要大的肉疙瘩,冷眼一看,就像是有人在上面贴上了两块猪肉皮。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好像他的声音不是出自于嘴巴。

    这次,从总部回来,刘品珂就一直是一脑门子的不高兴,因为他的这个师,是整个兵团里面最弱的一个,无论上面拨下来多少好的装备,永远都是在其他部队挑选完之后,最后才会分给他。而就是这样一支队伍,却要被派去到最前方,美其名曰:吸引共军注意力,也好给其他部队提供反包围的机会。

    这次,最高统帅来到沈阳,卫立煌甚至都没有给刘品珂相应的待遇,只是象征性地叫他坐在了门口,充当了两天的门卫。

    为此,刘品珂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把自己的怒气撒在了夏玉麟的身上,这也是他极力为严奂庭辩护的一个原因。当然,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知道,夏玉麟对这场战争的理解,和一直想着要向军部甚至总部去提出来的想法。这样一个根本不可能被自己所用的部下,自己还要留在身边,还真是叫他很难做。

    现在,刘品珂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电话机,想着该调哪一个团去前面。

    房门一开,陈歌走了进来。

    “师座,看你回来就一直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我打伤了严高参,惹到你了?”一见屋子里只有刘品珂一个人,陈歌似乎放下心来,声音也很大。

    “你、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是我的师部,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刘品珂的双眼在陈歌的脸上扫过,又向门口看了一眼,好像在确定有没有人跟进来。

    “师座,你也怕被别人议论啊。”陈歌却不以为意,走到刘品珂的对面,坐到了椅子上,涂着淡淡口红的嘴唇轻轻一撅,“你把严奂庭给放了,又叫我舅舅有火无处发,就连超阳你都没有放过,却单单略过了我,这难道就不会有人议论了?”

    “你说什么呢?”刘品珂脸上的肉疙瘩不由自主地动了动,“你难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跑我这里兴师问罪来了?”

    “我可不敢。”陈歌的脸上露出很不屑的表情,“您是大师长,跺一下脚,整个沈阳城都要摇晃,我可害怕被倒下来的楼房砸死了。到时候,您倒是有人保护着离开,而我这个小小的医务室护士,说不定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刘品珂脸上的肥肉再次动了动。

    “你呀,这张小嘴,啥时候都是这样叫人喜欢,难怪那个叫齐超阳的小子对你这么着迷,不过,本师长可不是吃醋,这一次,把他破格调到这里来,你是不是要好好报答我一下?”

    “该报答的早就报答过了。”陈歌迎着刘品珂色眯眯的目光看过去,“我陈歌可不是人们所说的破车,谁想上来开就能上来开的。不信,你再试一次看看,我会把你摔一个粉身碎骨。”

    “那、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听到陈歌这样的话,刘品珂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不由得有些怒气。

    看到刘品珂不高兴,陈歌忽然咯咯咯地笑起来,把脸向前凑了凑。

    “我找你是有另外的事情。”她压低声音,“你上次指使沈临兵对我舅舅下手,是希望可以叫我舅舅对共产党产生敌意,可是,要我看,你却是想要把他推出去,推给共产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