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枕酒量自然是极好的。

    但也没有宴轻好。

    席间,宴轻一改看萧枕不顺眼,拉着他喝酒,言谈话语再也没提凌画,更没有一口一个我夫人扎萧枕的心,更没有一张嘴就堵的萧枕黑脸,而是哥俩好的样子,频频举杯,与他说的欢快喝的也欢快。

    萧枕即便看宴轻不顺眼,也有点儿架不住他一张笑脸,拉着他聊天喝酒,仿佛那天凌画受伤沉着眉眼怼他的人不是他,仿佛今天在凌画面前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人也不是他。

    他有点儿不适应宴轻这态度突然转变,心里不禁猜测他这是哪根筋抽了。

    直到他醉倒在酒桌上,最后一丝意识陷入黑暗前,仿佛是有点儿明白了,他就是要灌醉他。

    看着萧枕醉倒在了酒桌上,宴轻放下酒盏,评价了句,“酒量还真挺好。”

    挺难灌醉的。

    凌云扬、崔言书,以及今日陪席的栖云山重量级人物:“……”

    要说宴小侯爷啊,也是本事,想气人的时候,把人气个要死,想欺负人的时候,如三月桃花开,那个春风拂面的劲儿,谁也招架不住,只能任由他欺负了。

    凌云扬倒是没怎么深刻体会过,他关键是占了自己身为宴轻四舅兄的便宜,如今亲眼目睹本来不对付的两个人,宴轻一反常态,以春风般的举动将人喝趴下,他眼睁睁看着,心里无语地直抽。崔言书体会的十分之深,因为亲眼见过林飞远和孙明喻被他欺负的快哭了的样子,如今换成同等手段来欺负二殿下,瞧着也就没有那么大惊小怪了。

    反正,宴小侯爷的本事,不拔剑,不动武,不声不响,就能让你说不出话来。

    宴轻已八分醉,歪着头对云落问:“栖云山是不是有二殿下的院子?”

    云落硬着头皮点头,“是建山的时候留了二殿下的院落。”,他说完,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离主子的院落不近。”

    宴轻在桌面笃笃叩了两下手指,“二殿下明日要上朝,得早起吧?为了不误朝,是不是得送二殿下下山回二皇子府才行?”

    凌云扬立马接话,“没错,免得明儿要起大早,我明儿也要上朝,也不想起大早了,我与二殿下一起回京。”

    崔言书也表态,“我也跟着二殿下一起回去,昨儿陛下在二皇子府对我说的话很有深意,我怕是陛下有别的打算。”

    宴轻没意见,起身,“那你们慢走。”

    于是,掌事儿的吩咐人备车,顶着夜色,凌云扬和崔言书扶着萧枕,二皇子府的护卫们以为今儿二殿下要歇在栖云山了,没想到醉酒后还要回去,连忙簇拥护卫着,一起下了栖云山。

    宴轻回到凌画的院子里,拂了拂水袖,驱散了几分一路走回来的寒气,来到床前,见她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手边已经从九连环换成了珠球,她左右扔到右手,右手又扔到左右,来来回回地玩着,见她回来,偏过头看来,软乎乎地喊了一声“哥哥”。

    宴轻心下如被温泉水浸泡,一下子觉得柔软的不行,目光不由得也跟着软了,伸手又去捏她的脸。

    凌画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捏红了,你又得给我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