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第七次抬腕看表时,连最粗神经的涂衔宇都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拜托,今晚的聚会是挺无聊,但不至于连你这个最能撑场子的都待不住吧?”

    林琅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会儿我恐怕得先走。”

    涂衔宇瞪大眼:“啊?”

    他错愕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单独霸占了另一条长沙发的师仰光都神情不愉地看了过来。

    涂衔宇打了个哆嗦,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继续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琅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沈汨今晚回国。”

    “沈汨?”涂衔宇把这个名字在舌尖念过一遭,疑惑地歪头,“谁啊?”

    林琅有些无奈:“我未婚妻。”

    他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大衣,在涂衔宇缓慢回过神的目送下起身离开了这处远离宴会热闹中心仍旧格外引人注目的角落。

    “喂,”能八卦的主人公溜了,闲得无聊又表达yu爆棚的涂衔宇不怕Si地和师仰光搭起话来,“那个叫沈汨的,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她回国,你不去接一下?”

    前一秒还捏在师仰光手里的手机下一秒就擦着涂衔宇那粉雕玉琢的脸颊飞了出去,砸在楼梯口的罗马柱上,撞得个粉碎。

    躺在沙发上的师仰光面sE不善地站起身来,冰冷冷的目光盯着抱头发抖不敢看他的涂衔宇,又看向宴会厅里一众神sE各异看来的面庞,果断大步离开了这处待得心烦的休息区。

    十二月底的天气,是张嘴就已经能呼出白气的冷。

    师仰光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sE长T站在肃冷的风里,下摆扎进军绿sE的长K里,拢出线条劲瘦的腰身。他双手cHa在兜里,只觉得耳边的喷泉水声都吵得他异常心烦,抬起的脚在距离圆形喷泉最外围喷水的小狮子不到一公分的位置,又烦躁地收了回去。

    沈汨。

    他低头,借着庭院里明亮的灯光打量着模糊水面倒映出的自己。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却有种哪里都看不顺眼的燥闷。

    这非主流的金发难看Si了。

    这乱七八糟的穿衣风格邋遢Si了。

    这始终没有学会的情绪控制麻烦Si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