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秒,文天祥的母亲因为年迈,跟不上战马的速度,滚落在地。

    其后,他的长子也是同样如此。

    两匹战马就这般拖曳着他们在城墙外疾驰,黄尘滚滚。

    文天祥双手握得绷紧,嘴皮已是咬出血来,两行泪水滑落脸庞。

    他的次子更是持枪欲要杀出城去,被几个士卒摁住。

    文天祥声音嘶哑,豁然喝道:“谁也不许出城,违令者斩!”

    “父亲!”

    他的次子年纪方不过十八,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闻言顿住,随即愤愤将长枪扔在地上,看向文天祥背影的眼神中,竟有几分愤恨之色。

    父亲是个合格的臣子、将军,却并非是个合格的儿子、丈夫、父亲。

    在文天祥的心中,任何东西都没有国家重要。

    仅仅过几分钟,城下他的母亲和长子都已经是被拖曳得血肉模糊。

    大道上,数道血痕触目惊心。

    他的母亲被拖曳在马后,已是连动了不动了。

    文天祥缓缓闭上了眼睛。

    又过两分钟,城下忽然响起声凄厉吼声,“父亲!儿先去也!”

    文天祥的长子不知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气,忽地挣扎起来,奔跑间捡起一颗石头,重重扣在了自己脑门上。

    随即他软倒在地,继续被元军骑兵拖曳着,动也不动了。

    两匹战马拖曳着两具尸体仍在驰骋,又过两圈,才回到那统帅左右。

    文天祥母亲和长子的尸体上,已是连片完整的布料都看不到。

    城头上无数士卒破口大骂。

    邹洬、杜浒等人双目红润,泪水就要漫出眼眶。

    “你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