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镇国公瞧着站在面前的新任冠勇侯,面色有些难看。

    而承珩却像是看不到一般的朝着镇国公行了个结结实实的大礼,口称伯父。

    镇国公气得胡子直翘:“谁是你伯父!”

    承珩指尖不动声色的抚着池宁在他手腕上留下来的牙印,沉声道:“这声伯父并非是因为我与阿宁之间的关系,更是因为家师与您之前的交情。”

    只这一句话,就让镇国公心下的别扭消失了大半,他惊疑不定的瞧着承珩,犹豫道:“难道你是?”

    说到这,他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那孩子也被……”杀这个字他不忍心说出口。

    瞧着他果然忘记刚刚那回事的模样,承珩眉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轻松,沉声道:“故人之徒,承珩拜见伯父。”

    果然是他!

    镇国公心下大惊,连忙将人扶起来,不似刚刚的冷淡,面上有些惆怅:“我没想到,武国公的徒弟居然还……”

    承珩含笑道:“当日师傅从乱葬岗中挖了个刚死的孩子,侥幸将我换下来的。”

    “至于这名字,”他淡淡一笑:“曾是师傅玩笑之语决定的字,我变拿来用了。”

    这般轻描淡写的模样,更让镇国公心疼。

    他还记得从前那个灵慧的少年,想到他居然在自己腹中做了这么久的仆人还没被他发现,镇国公霎时间有种愧对老友的感觉,

    “伯父不必介怀。”像是看透他在想什么一般,承珩眉眼间俱是笑意:“这些年在阿宁那,我过得很好。”

    一声亲昵的阿宁,让镇国公霎时间回归了理智。

    即便是老友的徒弟,也不能让他把儿子搭上吧!

    可惜,现在再让他冷着脸对这孩子,他也做不到了,只能尴尬的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昨日皇帝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你是如何想的?”

    若是承珩还想着报仇……

    承珩微微一笑:“师傅死前曾告诉我,不要报仇。”

    “也未等到报仇,先帝就去了。”

    “对皇室我已经没有太多怨恨,报仇不会,但要让我去效忠皇帝也是做不到的。”

    为仇人之子而费尽心力,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