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栓与肖代娣立即脸色不好了。

    杨宝嵩在双河村当了十多年的支书,在双河村就是土皇帝。杨姓在双河村是最大的姓,家族势力庞大。杨宝嵩当了这个支书,杨宝嵩家族的人在村上占了很多便宜。比如以前大队的合作社、农技站那一块的房屋,全给杨宝嵩家的人给占了,后来稀里糊涂地变成宅基地,建了房子,现在那一块搞得跟街道一样,杨宝嵩自己家在那里占的地方最大。甚至还占了村小的地盘,建了一个漂亮的别墅,建了一个老大的院子。

    在双河,只要杨宝嵩看上的东西,就很少有能从杨宝嵩手里跑掉的。

    这一条黑鱼,放到镇上去,至少要二十多块钱一斤,至少能卖三百多。杨宝嵩张张嘴就要拿走,显然是认为张大栓家人好欺负。

    别人一看杨宝嵩盯上了,哪里敢说什么,一个个偷偷地走开了生怕招惹到杨宝嵩。

    张家人虽然心里不忿,也没人敢出来给张大栓家里出头。

    “杨支书,这鱼是我孙女孙子从河里好不容易弄回来的,按说村上修路是好事,但是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回荤腥,这鱼是我孙子弄回来的,他很久就吵着要吃肉了。你要是把鱼弄走了,他肯定要闹。”张大栓也不敢得罪杨宝嵩,只能装可怜。

    “农村里谁家里不困难?修路是关系到几代人的事情,路修好了,难道你们得不到一点好处?我为了村里的这条马路,上上下下跑断了腿,到了你们这里,连一条鱼都不肯出?那以后,你们家里不出门算了,出门就要走路,你不修路走什么路?你以为我要这条鱼是为了我自己啊?”杨宝嵩说道。

    “不行!这条鱼是我的!我们家又没车,路修不修关我们家屁事!”张吉东抱住竹篓不肯放手。

    “这孩子,胡说什么!”肖代娣急了,生怕张吉东惹怒了杨宝嵩。

    张吉灵呜呜哭了起来:“你们就知道欺负我们家里。看见我们家钓到一条鱼,也要来抢。”

    “张大栓,你们家小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们家大人也不懂事么?你们家要是这样,以后有些事情可不要怪我。”杨宝嵩倒是没去跟张吉东张吉灵两姐弟置气,他瞪着眼睛看着张大栓。他知道张大栓为人软弱,只要将他吓唬住,两个小屁孩是挡不住的。

    张大栓无奈,只能将张吉灵与张吉东两姐弟拉到一边,任凭两姐弟哇哇大哭,看着杨宝嵩将那条黑鱼给提走了。

    杨宝嵩得意洋洋地提着黑鱼回了家。

    “从哪里弄回来这么大一条黑鱼?”吴春兰看到杨宝嵩手里提着的大鱼,喜逐颜开。

    “张大栓家孙子弄河里弄上来的,野生鱼,养一养,明天我请镇上的干部吃个饭,看能不能把砖厂的事情给办妥。现在砖厂就是摇钱树,咱们要是把砖厂建起来,以后肯定财源滚滚。”杨宝嵩得了这条黑鱼可不是为了修路的事,村里的水泥路项目早就定下来了,他儿子杨长华早就把修路的项目承包下来了。

    “这么大一条鱼,你花了多少钱?”吴春兰问道。

    “就张大栓那老不死的,我给他钱,他敢要么?”杨宝嵩得意地说道。

    “他们家挺可怜的,你这么拿回来不好吧?”吴春兰皱了皱眉头。

    “你个蠢娘们懂个屁。我要是在双河没一点威信,双河村哪个还会怕我?这不是多少钱的事情。拿钱出来买,就跌份了!”杨宝嵩脸色一沉。

    杨宝嵩拿了一个大桶子装了半桶水,将那条黑鱼放进去之后,黑鱼竟然在水里欢快地游起来。这种黑鱼的生命力极强,离开水大半天都死不了。

    杨宝嵩儿子杨长华开了一辆长城牌皮卡回来,将车停在院子里,就从车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