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后怀疑昭王——”宫宸域的话茬刚开了个头,便被她无情打断。

    她觑了他一眼,目光泛凉,似乎透着些对某人的嫌弃,“我怎会怀疑昭昭,我是在想,是不是有人要借此机会,想除掉他。”

    “呵,你待他倒是信任。”宫宸域只觉得牙间直泛酸意,他又想起之前昭王与顾影阑背着他“私会”的场景,一时心头发闷。

    “皇上何必阴阳怪气,按理说,您才是最信任昭昭的不是么?否则您也不会放心将监国重任交付于他。”顾影阑又不是傻,从昭王替宫宸域来算计她的那场婚事起,她就知道,这皇室仅剩的两位皇子啊,关系还挺紧密的。

    更不必说此何昭王南行后的种种了,说事话,一开始因为狗皇帝的关系,她挺讨厌昭王的,后来渐渐相处下来,才发现昭昭是真君子,就是偶尔心有些黑,合她脾气!

    “如今我们与昭昭相隔甚远,再思虑也无法助他渡过此难,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向前走。”顾影阑望了望遮天蔽日的林叶,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嗯,朕相信昭王。”宫宸域语气平淡,可谁又不知,这样一份信任对一个帝王而言,是多么奢侈与罕见。

    “如今待在这也无甚意义,我们应尽快破阵,与你小舅舅汇合。”

    “好。”顾影阑颔首,再望了眼人群,发现上官易之立于众人之前,想来应是发现了入阵之法。

    “对了,皇上,你知道上官公子的武功如何么?”两人一前一后,拨开过密的林草,往岔道而去,她一边在几株樟树上刻下小记号,一边问询道。

    “怎么,难不成皇后还欲借古战场,除去上官易之?”宫宸域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不放过任何一处异状,他的身体是紧绷的,但同顾影阑说话时的口吻却是轻快的。

    “不,臣妾只是在思考,我们在齐夏两国人士的包围下,能否全身……唔——”她话至收尾处,却见帝王骤然扑过来,一手捂住她的唇,一手揽过她的腰,轻功一跃,躲在了树叶掩映的枝干后。

    “嘘,有人往这边过来了。”他用的是气声,几乎是贴着她耳垂处说的。

    “谁?”顾影阑唇齿微动,没出声,她屏住了呼吸,眸光斜觑着岔道口。

    入眼是素净的,近乎无暇的两抹雪色。

    “洛大侠,这条路我们先前似乎来过了,我们该不会迷失在这什么阵法之中了吧?”曲长歌攥着洛卿宁的一小截衣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语气中难掩忧虑。

    “嗯,第三次。”他们已经第三次经过这条路了,洛卿宁停下步伐,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不行……几乎一样的树木,无数条相似的小径,令他几欲迷失。

    “洛大侠,你看这些树,它们都是这面的林叶更繁茂些,叶繁向阳,为南面,而我们入阵时的方位是北方,不如,我们一直往北走试试?”

    说试就试,洛卿宁一贯是行动派,也许是这偌大的密林耗尽了他的耐心,他一把扛起曲长歌,足尖一点,朝北方飒沓而去。

    曲长歌:“……”

    哦,这该死的、熟悉的眩晕感。

    “他们走了。”顾影阑确认两人的身影全然消失在视线之中后,忙掐了一把宫宸域腰间,催促他赶紧带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