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旸用指尖轻轻搓了搓那花钿,薄薄的一片金箔,却搓不下来。

    他小心地用指甲抠了抠边缘,也不知道那花钿是如何粘在皮肤上的,竟然非常结实,无论是搓还是抠,都没有丝毫掉落的迹象。

    “阿磐……”少女的声音很软,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

    萧旸手指一顿。

    下一刻,指尖就被握住了。

    少女的掌心柔软而细嫩,萧旸整个人僵住了,他不敢动,生恐这是个美梦,稍微一动就会消失。

    “阿磐,你去哪儿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她轻声咕哝着,声音刚出口就消散在春风中,要不是萧旸耳力过人,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枕着胳膊趴在小几上,歪着头看他,一双眼睛乌黑,却不像平时那样清澈,而是蒙着一层淡淡水雾。

    过了片刻,那水雾渐渐消散,她的目光也逐渐清明。

    她松开了他的手指。

    萧旸心中一慌,反手握住了她,修长有力的手指将她的手牢牢扣住。

    夏萋萋想要把手抽回来,他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反而握得更紧。

    “小绿草,跟他退婚,”他俯身过来,定定地望着她,黑眸中墨云翻滚,蕴藏着无数情绪,仔细看,还有一丝脆弱的哀求,“好不好?”

    夏萋萋却不再看他,移开了目光,望着窗外平静的湖面,“这是娘亲为我定下的亲事。”

    萧旸心头剧痛,仿佛被人用尖刀扎进了心中,又狠狠地绞拧了几圈。

    要是他没有离开,跟她定亲的原本应该是他。

    可是,并不是他想离开的,分明是她抛弃了他。

    “小绿草,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狠心。”萧旸目中渐渐漫上了一层血色,“你对别人都那么心软,连陶慧珺都能怜惜,为什么独独对我这样?”

    他握着夏萋萋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小绿草你感觉一下,我的心跳都快要停了,你对我好一点,就好那么一点点,你也怜惜怜惜我,行不行?”

    隔着层层衣袍,夏萋萋没有感觉到他心跳如何,倒是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她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阿磐,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