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

    上迟府

    “师父,今日可否教与徒儿新的剑法,上次您教的徒儿已经熟练于心了。”弥生抬着脑袋,认真乖巧地拉扯着流留的肩膀,见师父没有应答的意思,他又转头向站着的上迟使了使眼神,“是吧?上迟,我都练的很熟了。”

    上迟低眉,毕恭毕敬回道“是是是,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师父~”他拉了拉流留的衣角,看着他慵懒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还向着大好的阳光表示着回应,嘴角抿着上扬,还伸起了懒腰。似乎实在是犯困,他嘴巴不受控地张大打了个哈欠。

    “道人,您就教教王吧。距离上次您传授他武功,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了。”上迟恭敬地道。

    “嗯?上迟,你这样说话可真是稀奇了。前天还凶巴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别这样,我害怕。”流留故作夸张地道。

    上迟不语,若不是为了王,他也还不至于对一个无所事事,还总忽悠王的人低声下气。

    而加上前天,王因为他对流留的态度私下训斥了几句。其实也谈不上训斥,毕竟弥生天生一副奶气可爱的模样,再生气也实在让人恐惧不起来。

    只是,上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态度,他比以往严肃的态度。他在训斥自己对流留的态度时,仿佛真有不可触犯的底气。

    大概是被这感触到了,他也不想与王有什么不快。毕竟这官职,也是王所赐予的。从小与他的交情,也不至于为了这一点小事而闹得不愉快。

    所以不得不对流留毕恭毕敬,实在忍不了了,也得忍着,将他的话当耳旁风就是了,当没听到也行。

    “这样吧,你们先对打一次。我看看我的好徒儿,是不是真掌握了全部本领了。”他刚站起来精神了会儿,便又坐下了,半眯着眼盯着上迟,像等待着什么。

    “臣,自听王的安排。”上迟低眉从未对眼,机械一般地回道。

    “那便来吧!你我也许久没有好好打过了。”弥生字字有力地道,像极了小孩儿想要装作大人的模样。

    虽然已是及第之年,可他那清秀不染尘埃的棱角脸庞,在加上他年幼的心性,确实让人很难以为他不是孩子。

    上迟拔出一旁侍卫随身的剑,迎面走去,两人站在院子中间,而流留仍然眯着眼看着,似乎是阳光太过刺眼,又似乎是对小孩子的打斗不感兴趣。

    在这将临冬季之日里,久违的阳光倾撒而过,暖暖的,柔柔的,让他又想起了那个冬日。

    他最不喜欢冬日了,因为最为世人震撼的那一年的冬日,丁南仙门陨落了,叶凌修,在一夜之间逝去了。

    他清楚得记得,那年的那一天,南方降临了一场从未有过的盛大的初雪。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危险过去了,就连他也以为短暂的失去会迎来一个新的开始,只是直到那场惊忽人间的战斗猛然爆发,人们藏住的秘密无法再掩耳盗铃地继续无知下去了,大家才猛然醒悟。

    然而醒悟了之后,大家想做的第一件事却是继续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