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长清正欲回答,顾掌柜却先接了话“纸鸢在空,不稳者为负,线绝者为负,先落者为负。”

    路人便又仰头看过去,有人发间绸带被风带动,翻舞无章,那二只纸鸢在风里晃动了几下,何小飞立即又放了线,纸鸢疏尔升了几许,居高临下似乎要把另一只踩在“脚底”。

    纸鸢“踩”不了,何小飞却是十足想“踩”身边的人,以言语来“踩”。

    卢风鸣被辱骂惯了,又有个好家教不会骂人,只能忍气吞声。

    围观者已在暗暗摇头,胜负既定,这卢家小哥输了比赛还得挨顿骂,也是怪可怜的。

    同时又联想到长清斋,小声议论着“这个小作坊还能开几天?”

    旁边人摇头表示“不看好。”

    又陪着卢风鸣听了几句羞辱,周围人动了要走的心思。

    那卢风鸣咬牙切齿忍受了一番,这个时候再一抬头,却忽而乐了。

    但见何小飞那只纸鸢正在空中打着转儿,漫无目的“抱头逃窜”。

    常放纸鸢的人都知晓,纸鸢打转儿就是要落了,何小飞赶紧收线加大风的阻力,还嫌不够,又逆风跑了一阵儿,起先尚且有效,纸鸢升了几下,可人一停,就继续转着往下落。

    要走的人停下脚步抬头,面上的诧异不比何小飞少。

    这不是风更大了么,怎么飞得好的反倒要落下来了?

    疑惑间,看何小飞跑不及,那纸鸢转转悠悠,已经低过了屋顶,下面的屋舍收风,纸鸢落到了这一步,基本不会再起来了。

    何小飞眼望着纸鸢落地,这一回,才是真正胜负既定。

    他不甘地捡起来,心道回头得去找陈家给个说法,可是仔细检查一番,看这纸鸢毫发无损,没有哪里出问题,该如何跟陈家闹呢?

    他又抬头,看卢风鸣正往回收线,线那头的双燕极其温顺,随着他的收势,优雅回归。

    先不说胜负的事儿,他十分不解,与旁观者有着同样的疑问“风越大不是应该飞得越高吗,怎么就掉了呢?”

    骆长清温声解释“不同类型的纸鸢承风力不同,纸鸢类型应该跟风力匹配的,不是风越大越好,不匹配的风力,会影响纸鸢的平衡。”

    何小飞听个半懂“这两个算是同一类的吧,那为什么他的不掉?”

    她浅笑“这个……就看扎制技术了。”

    用水竹代替楠竹来做骨架,更具有韧性的骨架可以改变蒙面的弧度,加大受风面与泄风面,承风能力自然就更胜一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