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将目光投向那人,一身靛青色粗布交领短褐,模样有些粗犷,但肤色却有些白皙。

    “正是我家大人!敢问有何贵干?”洗月也在打量着这人,看打扮是个乡野农夫,但犀利的眼神却不是一个农夫该有的,似乎是乔装打扮。

    此人拦住他们府上马车,意欲何为?洗月将手伸向身后,他的剑就在车辕后面。

    “有人让我给您家主子送一封信!”这人看了一眼撩开帘子望着他的杜尘澜,接着便将信递到了洗月跟前。

    “不知是谁让你替他送信?”洗月接过信,刚问出口,却发现那人身形一闪,就没了踪影。

    “嘿!果然是个练家子!”洗月连忙转身将信递给了杜尘澜。

    “大人!也不知是谁给的,小人要不要去追?”洗月打量了一眼四周,这里已经是南城边的小巷了,不同于坊市的热闹,这里还算僻静。此刻除了他们,还真没其他人影了。

    “不必了,必然是在这里等着咱们的。”杜尘澜用帕子接过信封,打开时还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谁知道那人安的什么心?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小心为上。

    “欲知当年真相,今晚戌时初,知客酒楼!”

    杜尘澜看着这陌生的字迹,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此人是谁?当年真相又是什么?难道是指顾氏?

    他揣测着此人背后的用意,如今俞则闳他们自顾不暇,怕是也不会有精力来打扰他。

    至于摄政王,倘若真想告知他真相,也用不着这么神秘,反正他们合作也不止一两次了。再者当年之事,摄政王也不一定会完全了解内情。

    那剩下的,便只有查太后和廖太后了。廖太后不可能告诉他真相,甚至还想杀了他,以绝后患。当然,想杀他的还有查太后。

    不过,杜尘澜看了一眼手中这封信,嘴角微微勾起。其实不用费力猜想,也能知道写这封信的人是谁,对方的目的他当然也能猜到。

    将其中的要害想明白,杜尘澜便放松了下来。对方有所求,他才能占据上风。

    杜尘澜回府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入正院请安,正巧杜淳枫夫妻二人正在商议明日年三十府上如何置办。

    “你回来地正好,刚才老爷和我正在商量,不若叫了杜坤一家三口来府上过年,人多也热闹。你祖母不常出佛堂,你祖父也终日待在院子里,府上怪冷清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钱氏看了杜尘澜一眼,老爷已经和她说过,其实那三人也并非澜哥儿的亲人,只是杜坤夫妻对澜哥儿有恩。既然是恩人,那便请来家中热闹一番,她看得出那对夫妻对澜哥儿还是很在意的。

    对于澜哥儿的真正身世,她每每问起,老爷都不肯说,只说知道的越少越好。来了京城这么久,其实她也猜到了些。既然这二人非要瞒着她,那她也就不再问了。

    反正不管澜哥儿身世如何不简单,又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后代,那都是她的儿子。

    杜尘澜看向杜淳枫,只见杜淳枫以眼神询问他,他便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顾源夫妇对他有恩,这对夫妻的下半辈子,他自然要承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