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包扎过的地方,心情看起来不错,所以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朝堂之上荣肆自会有行动,到时候人人都陷入水深火热里,自身难保。”

    都说权势是危险的毒,一旦沾染,便无法戒掉。

    云离恍然大悟,正准备抬步走到荣钦面前推他离开包厢时,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来人是荣肆,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幽深的眸子好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水,脸上荡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自然而然落座在荣钦的旁边,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拿着茶杯在手里把玩,少倾,才意味深长地开口“皇叔怎么凑这波热闹?”

    荣钦眼里冒出来源源不断的精光,有疑问,有惊诧,随即放声笑了出来,笑声爽朗,假装不知道一切,“什么热闹?”

    荣肆仔细盯着荣钦的一张脸,想要从他的脸上分辨出一些其他的情绪出来,但似乎是徒劳的,荣钦深藏不露。

    也罢,他摊开所有事情放在台面上讲,“皇叔,我最近瞧上了顾相家的女儿顾灼华,费尽心思得不到美人的欢心,您可否支两招?”

    荣钦不动声色地滑着轮椅向前移动了几分,将荣肆所有打探的视线都收进眼底,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儿女情长之事,顺其自然,不可勉强,此等有关终身幸福的事,荣肆还是自己拿捏的好。”

    一句话拒绝的干脆利落,荣肆怔愣了片刻,原本以为可以一箭三雕,现在看来,眼前不声不响一直沉默着的人,才最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男人忽然站起身,一下子冲到屏风的后面,只是一片空气,他脸上滑过一抹失落,刚才手下来报,顾灼华在隔壁包厢,难道消息有误?

    荣钦犹如幽灵一般出现在荣肆身后,声音低沉且有力,“你这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荣肆将两只手放在背后,信口拈来一个理由,“被一只小野猫挠了心,奇痒难耐。”

    荣钦自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顺便回答道“那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就先回府了。”

    男人说完伸手打了个手势,云离便推着荣钦离开了海天酒楼。

    荣肆站在二楼窗边,望着这条没有尽头却又繁华异常的大雍京都,眼角眉梢都有了自信,一个身怀有孕的女人,他还愁拿不下?

    这世上最能轻易得到的便是感情,廉价。

    ………………

    顾灼华回到相府的时候,一只手频繁会裹紧狐裘,以至于喜儿凑上来关切地问她时不时特别冷的时候,她猛然间睁大了眼睛,并且眼里满是警惕。

    她咋咋呼呼地道了一句,“不冷。”

    喜儿把顾灼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她伸出手想要替顾灼华解下那狐裘时,女子一下子弹开好远,并且笑声僵硬,“喜儿,你去让厨房的师傅熬一些银耳莲子羹送过来。”

    丫头心思单纯,分分钟被分散了注意力,待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女子才小心翼翼地坐在铜镜前取下了裹在脖颈间的狐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