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题无异于是在问顾灼华是不是已经和荣铮发生关系,更何况顾灼华被抓住的时候,衣衫不整。

    话一出口,戒律堂内的弟子看向顾灼华的目光便已经变了模样,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说些难听的话,顾灼华只是冷笑着扫视着众人,随后看向坐在主位的覃麟,满目怒火。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昆吾对男女之事要求严格了,原来是因为你们昆吾之人内心污浊不堪!全靠着戒律和规矩撑着,我说的没错吧?”

    跪在一旁的荣钦一直不开口,不是因为不愿出头,而是因为他有些期待顾灼华为他说话的模样,而此刻明显众人都在为难她,他便也不必再忍耐了。

    大打出手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有更好的办法。

    “覃麟师兄,昨夜柳姑娘是为了给我治伤才会到客房里寻我,如果不信,便可让贵庄中的百里公子出来诊断。房间里还有药罐和药材,覃麟师兄方才只顾着搜人,怕是没有注意到。再说,柳姑娘是侯爷的妹妹,侯府的三姑娘,我自小便和她熟识,还曾一起睡过通铺。”

    自小熟识这种事,外人自是没法确定真假,而覃麟则是让人去请百里澈。他曾亲眼见过荣钦袒护她,这身份是没法造假,但男女同睡这种事,他还是很在意的。

    “荣铮,你可知说谎在昆吾也是重罪?就算自幼相识是真,睡通铺也未必是真吧?”

    “覃麟师兄有所不知,荣府将门之家,侯爷和三姑娘都是在定兴候的监督下自小历练。睡通铺之时,侯爷和三姑娘以及荣铮不过十岁,当然不必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当年老侯爷也曾夸奖三姑娘不拘小节,不输男儿,而今覃麟师兄公然质疑,莫不是想和定兴候议论一番?”

    真真假假的过往经历随口就来,顾灼华不得不开始敬佩荣钦的应变能力,被他这样维护,心中更是软成一片,若不是怕给他添乱,她一定要跟着附和几句把那覃麟气的长出胡子来不可。

    昆吾弟子办事效率很高,百里澈很快便到了戒律堂,随之而来的,竟然还有聂昆!

    这下救兵可算是齐了,顾灼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揉着脚踝,摔出衣柜那一下便已经是崴了脚,这笔账还没算呢。

    见了这场面,聂昆当即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以自身挡住覃麟的目光,朝着顾灼华使了个眼色,随即便上前拉住了覃麟,低声在他耳边劝慰。

    “师兄你别这么严格,柳姑娘和荣铮也都是来听学的客人,对咱们的规矩怕是不了解,再说人家柳姑娘好歹是个姑娘家,不要面子的吗?这么兴师动众的影响不好。再说,这二位都是侯府的人,咱们可是得罪不起。要是真打板子,打坏了怎么办?”

    殿中央,百里澈蹲下身为荣钦诊脉,便是与两人低声交谈几句,不看脸单凭脉象便觉得似曾相识,只不过是他根本没有多想,随即起身告知众人。

    “这位荣铮公子的确是受了内伤,柳姑娘而今也算是学有小成,照方煎药还是不成问题的,或许真的是覃麟公子误会他二人了。”

    百里澈说完,顾灼华便开始哭起来,半低着头落泪不止的模样倒真是让人心疼,荣钦虽说知道是假的,却还是轻抚着顾灼华的背低声安慰。

    另一边聂昆也继续忽悠着覃麟。

    “瞧瞧柳姑娘都哭了师兄你还忍心打板子?咱们昆吾的板子你是知道的,二十板子下去可就好几日起不来,这要是五十大板下去,柳姑娘怕是要出事。到时候小侯爷找上门来,还不是和我爹较劲儿?我爹还病着,咱们就不给他添乱了啊。”

    连哄带骗的拉走了覃麟,聂昆便上前扶了顾灼华和荣钦起身,随即低声夸奖。

    “哭得不错嘛,得了我的真传。这件事不会再计较,不过为了服众还是要罚一罚,抄抄书就好。”

    戒律阁二楼,倒是个幽静的地方,被分隔成几个房间,房间内只有一张床榻一套桌椅,多余的摆设一件都没有,就连墙壁上都是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