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绥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周鹤扫了眼四周,略过了再次受到震撼的陈寡:“先前便同你说过了,不是所有魅都可以靠你那套方法暴力消除的,你那法子确实不错,但魅也并非全无灵智。”

    他话是这样说的,却没有说教的意思,反而带着几分玩笑和看好戏:“你瞧,你这不遇上了?”

    宁绥抬眸看他,眼里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没答话,只抬了抬手,手上的提线瞬间飞出去削断一棵树,随后数不清的线裹住了那棵两人宽的树木。

    周鹤瞧见他的动作:“那魅还会阻止你碰木头?那这灵智怕是不一般啊。”

    他抬手捻了捻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但它没有将你逐出戏院,说明这幻境的场景便只有这般大小,就我这两日所了解的……这魅十有八九同那位玉素姑娘有关。”

    宁绥没答话,手里的提线还在随着他微抬又落下的手指一收一放。

    他像是在专心做别的,压根就没有听周鹤说话,但周鹤晓得他在听:“你自个儿试试?”

    宁绥冷淡的点了下下巴。

    周鹤看着他的表情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头疼的叹了口气,到底因为陈寡还在旁侧,他没多说什么,只问了句:“你还记着我以前同你说过什么吗?”

    宁绥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但他仍旧没有说话,甚至垂下了自己的眸子。

    他的眼皮微微耷拉下来,又是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但他脑海里却是不住的放起了回忆。

    他还记着那天的情形,即便已经过了漫长的岁月。

    宁绥是三岁的时候被送到无归山的。

    他在无归山待了半年,什么也没学、什么也没做,但他就是有把无归弄得又头疼又好气的本事。

    连着半年,无归终于在某个晚上弄明白了这小崽子究竟为何能坐在他的鱼池旁一坐就是大半年一动不动。

    “聊聊吧?”无归叹气:“我也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心软收你为徒……”

    这个在外界评价永远是脾气好、性格好、温柔可靠的道长随意的坐在了他身侧,说出来的话更不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能说出来的:“你才三岁你就想弄死自己?挺狠的啊小朋友。”

    宁绥穿着一身黑衣坐在巨石上,小短腿微垂悬空,他垂眸看着面前的水池,一句话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