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凤跨越不渡海,一往无前地飞往南岭的荒山。暮色降临,渚云四合,所有疯狂的诘难、桎梏被不管不顾的甩在身后,唯一轮冷月安静追随。

    鸟背上,白决低头平静地坐着,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心乱的讲不出来一句。

    裴谨看到了他被血迹染红了的半边臂膀,闷声抓过他的小臂为他敷疗伤仙草。

    距离靠近了些,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开口:

    “你……”

    “现在……”

    裴谨道:“你先说。”

    目光撞在一起又分开,白决稍有些不自在地道:“我是想说,现在要去哪?”

    裴谨道:“你重现仙门的消息一定很快传遍各方,先找个地方躲过风头再看下一步。”

    白决转回来看他:“不要去南岭,很容易被追踪术追到,去中洲吧,到那里谁都不能轻易动用修为,躲起来方便。”

    裴谨上药的手停了一下,拍拍火凤,让鸟儿调头。

    “看来你是逃出经验了。”

    “过奖。”

    “躲一阵之后呢?”裴谨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回澶溪。”白决道,“当年召魔令是在薄暮空潭现世,我不信澶溪没有奸细。要想查明真相必须回那里。”

    裴谨眉头一紧:“我也打算回澶溪查,但澶溪对你太过熟悉,你露面不好,就算伪装也容易被发现,还是我去。”

    白决意外地望了他一眼:“你本不用蹚这趟浑水,再说你哪有我了解澶溪。我是准备暗中联系一下慕宗主,我们手上掌握的信息,得有她帮忙才好查,或许她愿意帮我偷偷潜进去。”

    裴谨警惕道:“你确定她会帮你,而不是出卖你?”

    “澶溪这三十年因为我饱受非议,她一定也想改变这种局面,况且她是我的宗主,总不会连让我辩驳几句都不肯吧,只要她肯听,总能解释的。就算说不通,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裴谨无奈地提了下嘴角:“你倒乐观。”

    “三十年了嘛,想得通的想不通的都该想通啦。”白决笑笑,“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裴谨垂下眼睛专心替他包扎伤口:“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