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恺却不知道靳燕溪如此心思,反而叹服这家伙狗屎运艳福不浅,亦笑侃道:“飞蛮部进城多日,为何不见三公子前来探望,是怕唐突佳人了吗?”

    靳燕溪神色已经恢复如初,抱拳四顾,一脸正色:“有一大事正要通告诸君,燕溪以儒学入道,一心修行,如今卡在九阁文生瓶颈,自忖是因为入世历练太少,因此计划前往云安城一带,游学载增长见识,个人婚事暂不考虑。”

    说出此番话语,靳燕溪吐了一口长气,仿佛卸下心头大石,又道:“当然,古云一诺千金!燕溪儒道修心,自不能做那轻诺之人,飞蛮部公主若是愿意在澜沧郡等待,燕溪破关回程之日,定有一个交代。”

    张正恺此刻已明白其中关节,靳燕溪此言既是向一众同道通传,也是想通过自己,传话给绿蛮儿。

    不禁仔细打量了其人一番,可见那公子哥儿看似身型单薄,周身却暗韵着一道神圣不容侵犯的气息,那是一种纯粹的浩然之气,比前番那蓝衫胖子精纯得太多、太多!

    高武世界真他妈奇妙,读几本诗书、摆弄几行文字,就能以儒学入道,增长体质修为?

    只是,可惜了花儿一般的绿蛮公主。

    多美的一个可人儿,为了部族存亡不惜舍身远嫁,一朵鲜花送上门来,人家却根本不领情,结果竟是愿意等,便等着

    高武世界的官二代,同样也是叼的不得了呢!

    呸呸愿天下有钱有权之家,生的儿子都只长半个小鸡儿。

    重生的少年暗声怒骂,只恨自己人弱势微,若是有那力挽狂澜本事,救飞蛮部于水火,老子就去将绿蛮儿坐拥入怀,给你这小子带上一顶高高而又牢固的小帽儿

    而在桂园诸多雅座上,却传出来一片赞誉之声——

    “燕溪兄果然道心坚定,实为吾辈之楷模也!”

    “三公子真乃至诚之人,竟然不嫌弃蛮夷之粗俗家世,还承诺必有交代?”

    “哼靳兄乃澜沧郡文坛希望,他日儒道称尊为圣,所寻道侣必须是能吟诗抚琴的文淑女子,岂能被一个蛮荒粗妇耽误!”

    一时间众说纷纭,如开闸的洪流,都有止不住的趋势了。

    “咳咳闲话聊完,转入正题。上酒来,诸君有得意之作也亮出来,老夫以酒代茶,正好从中品读一二。”

    发话之人是那位白发皓首的高先生,一位已经跻身于二阶儒士之列的读书人,忝为澜沧郡府衙文牍魁首,却是个嗜酒如命之徒。

    老者虽然言辞恭谦,却是自持修为要指点一下后辈晚进,因此算得一言九鼎,喧闹之声迅即安静下来。

    闷声寂静了片刻,竟然无人先拔头筹,高先生不禁失望,酒碗猛灌,喝问:“没人吗?”

    这时候,那个焦黄面色青年自边角一桌站起身来,笑道:“覃宽久仰高先生风姿,前日酒后果然灵感,偶得诗文四句,请先生斧正。”

    此人乃澜沧郡守备之子,文品不高却爱附庸风雅,最大的优点是脸皮厚,不耻下问因而时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