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蒙蒙亮,我才发现泪水已经将枕头沾湿,一下子警醒过来,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如果他真的有保护你的心,当初又怎么会让母妃在冷宫惨死呢?

    怎么可能呢?

    第二天一早,馨儿来为我梳妆时,惊讶地问我:“公主,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我没有在意:“没睡好。你打听出什么消息了吗?”

    馨儿望望四周,确定房间里只有我们二人,才轻声说:“他们这些下人嘴巴好严,只问出了些皮毛,剩下的就不肯说了。”

    “说来听听。”

    “絮儿跟我说,将军府的人都是秦将军从望京的府里带来的,秦将军家世代为官,他父亲早逝,母亲虽然相貌平平,却是云国数一数二的才女,秦将军受父母影响,文武双全,是有名的青年才俊。”

    我顿感失望:“合着就是把她主子夸了一通。”

    馨儿也叹口气:“是啊,什么有用的都没说。”

    “昨日她们为我梳妆时,说我母妃是云国第一美人,还说我出生之时,父皇非常欢喜,举国欢庆,你听说过吗?”

    馨儿弱弱地回答:“公主,你出生时我还没出生呢,怎会知晓。”

    也是。

    馨儿为我梳好发髻,又忍不住问我:“公主,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啊,这秦将军留着我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我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眼睛果然有些肿,无奈叹息:“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至少现在看来,他没有害我之心。我们需要忍耐,待事情平息后,再做打算。”

    “事情何时才能平息呢?”

    我安抚她:“公主消失,至少得找上几个月吧。收好我们的金银细软,耐心等着就好。”

    话虽如此,我心里并没有底。

    晚饭时秦长璟告诉我,父皇对我逃婚一事怒不可遏,要求和亲部队找不到我便提头见他,现在春城整个城只许进不许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昨夜的辗转反侧,果真是我自作多情。父皇在意的,只是我这个女儿能不能带给他利益吧。

    我自嘲:“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重要。”

    他端着一碗汤喝得自在,喝完跟我说:“公主无须妄自菲薄,您这一夜间从春城走到泉城卖菜的绝妙想法,世上可没几个人能想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