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房子的这一路,姜漪都没能如愿打到车。

    既然打不到,那索性就不打了,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风雪渐落的长街上,望着来往如潮的行人,耳畔猛地响起自己刚刚说的话。

    ——“我和你哪来的回去?”

    ——“但这种感谢,不是感情。”

    ——“路归路,桥归桥,我不会再去打扰你。”

    还有他的那句——“滚!”

    一字一句都融在能刺痛呼吸的冷风里,姜漪走着走着就没力气了,浑然迎上的虚脱,让她只觉这风太冷,冷得脸上如是冻了冰封。

    她不经意抬手拂过面颊,仍是干燥的触感,没有任何异样。

    可当姜漪一路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回到老房子里,她没开灯,就着寡淡的月色摸到了沙发边上坐下。

    她静静地望着窗外,胸腔中却再压抑不住汹涌淹没理智的苦涩。

    莫名其妙地,她的视线越发模糊,她捏着手机的指腹都在微不可察地颤抖,肩膀的轻颤,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谈茵听到了客厅的动静,开门出来看看,意外发现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姜漪。

    孩子揉着眼,睡眼惺忪地一步步走近,却在咫尺之近的位置,无意撞上了姜漪微晃波光的迷蒙双眸。

    谈茵瞬间就清醒了,一下扑进姜漪怀里,手足无措地替她擦着眼泪,着急问:“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姜漪第一次感觉好累,累到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答复这个问题。她只抬手紧紧抱着谈茵,佯装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

    可眼泪不会说谎,她的脸上尽是黏腻微潮的触感。

    扑簌如晶莹的颗颗坠落,最终染湿了她的面颊,斑驳了地板的印记。

    本该一刀两断的关系,姜漪没想还会有混乱牵连的那天。

    年底,项目数据交审,研究小组所有人绷着的弦终于可以放松少许。

    刘仲廷避开实验室里的人,把姜漪叫到走廊里。因为姜漪确定了研究生是跟他,所以刘仲廷这边有提前带着培养的想法。

    他问她:“老师想问问你,你周五晚上有空吗?老师这边接了个新项目,两方想先交流下,简单吃个饭。”

    姜漪没事,便应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