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来知道,毛小朴就不会这么放肆地踢他一脚,因为隔阂,因为时间。

    晚上,陆西为端了一大盆热水给毛小朴泡脚,一双手还浸在水里给她轻轻按摩。毛小朴泡得舒服,按得舒服,眯着眼睛想睡,头一仰一合,陆东来将她的头搂到怀里,手轻轻抚摸肚子。

    泡完脚,陆西为从肩膀上取下干毛巾,仔细地给她擦干净上面的水,又温柔地给她做了足底按摩,听到毛小朴细微的鼾声,露出满足的笑,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跟个店小二似的,端起地上的水盆收拾去了。陆东来抱起毛小朴往卧室。

    第三天,陆西为离开了。

    为了毛小朴,他痴他狂,他放他收。

    话说刘丹阳接到黄妈的颤抖哭泣的电话,当天晚上一架军用直升机直达北戴河。飞机上下来两人,刘丹阳和范多。

    刘丹阳身着迷彩服,帽子拿在手里,步伐大而稳定,不急不躁,脸色平静,可仔细的人只要看见他眉宇间隐隐约约的皱起,就知道他心里有多着急,刘丹阳什么人,纵横千军万马间喜怒无形的人,现在脸上有情绪了,可见事态在他心里有多严重。

    黄妈看见刘丹阳,赶紧将毛小朴留下的纸条递过去,双手还在颤抖,口音里带着哭腔。

    刘丹阳对她微笑,“不要怕,没事的。”

    低头看着手里的纸条,一笔一画很清楚,凡口字都开得大,像一个毫无心计的孩子成天无忧无虑地笑,下面笔画整齐,像小学生怕字写乱,下面用一把尺子抵着,上头起笔马行空。是她一惯的风格,刘丹阳像看到毛小朴写字模样,嘴角勾起,衣服带走了一套,其余什么也没拿。

    刘丹阳想了想,问黄妈,“最近有什么人来过吗”

    “除了宋生先,没有其他人来过。”黄妈赶紧回答,她在这里一共就见过三个男人,一位姓钟,一位姓宋,再有就是眼前这位姓刘。

    刘丹阳点点头,“你暂时就留在这里,工资我会照给。你看行吗”

    黄妈为此事吓破胆了,虽然眼前这位爷不追究,可谁知道以后追究不追究啊,不贪这份高额的工资了,赶紧的,走人,立即摇头,“先生,我孙子也要出生了,您放我回去吧。”

    刘丹阳知她害怕,也不强留,“那行。”

    黄妈整理一下自己的行礼就走人,原本还庆幸找了户好人家,男人常常不在家,和气,随意,给的钱多,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话少,脾气好,一点也不挑剔,比自家媳妇好侍候多了。她还想这事可以做长久,多赚一点钱给孙子读书,可哪知人家要给你来个失踪,闹得自己还成了嫌疑犯。

    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哪。

    黄妈走了,刘丹阳在卧室的床上坐了一会儿,锁上门离开。

    直升机上,范多小心地看着刘丹阳,想问又不敢问。刘丹阳一言不发,直接回了营地。

    “司令,怎么”范多到底是没忍住,毛小朴不见了,刘司令却如此冷静,没道理啊,作为跟随司令多年的亲信,怎么会不知道毛小朴对他意味着什么,这么些年,从来没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过。

    “她会回来的。”刘丹阳沉静地说,他想起那张纸条,字迹不见一丝慌乱,走时还不忘记带走衣服,说明了她是自愿走的,没有人逼她。

    能让她自愿的人,必定是她认识的人,他想起前不久北京城里沸沸扬扬的新闻,女主持毛敏儿与狼共舞,他提笔写了两个字,递给范多,“去查查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