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恒僵硬着身子扭过头,看向身后瞳孔一瞬间放大。

    “合上做什么,别把驸马爷的美娇娘给闷坏了——”声音不屑。

    眼前的绝色美人穿一身大红罗裙,披着深红薄烟纱,腰身纤细,不足盈盈一握,肤若凝脂、气若幽兰。

    程文恒脸色百转千回,最后仍强装镇定,牵强解释道:“长公主何出此言,这中间莫不是误会了。”

    “误会?”赵千宁的声音不变,反问的语调却更深了嘲讽的意味。

    她一双修长手指交叉,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背,勾唇冷笑,眸色寒凉。

    “那就打开了,让夫人们评评理!”

    “殿下!你怎可这般不讲道理!”

    金兰就站在赵千宁身侧,听着主子话音落下,她立马抬手,招呼着后头早早站成一排的骠悍亲卫。

    十个亲卫一拥而上,根本不容程文恒多有动作,就把人架了起来,整个人狼狈地腾空,两条腿拼了命往地上踮。可任由他几番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不消赵千宁动手,金兰已经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狠狠拽开程文恒摁在大红木箱子上勉力挽尊的手,直接把箱子盖头彻底掀开。

    迎着一众达官贵人们的眼睛,木箱里幽幽怨怨地琴姬绿娥秀帕遮挡着半边脸,眼泪汪汪地看向程文恒,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程郎……”

    程文恒刚憋着的火气就被她一声娇唤软了下去,一个转眼便想出了主意,转脸便向周操夫人们卖起了惨相。

    “这位姑娘确实与程某只有数面之缘,逢场作戏罢了,诸位夫人还望为程某说句好话呀——”

    他悔恨着脸,懊恼不已,仿佛适才想起了与箱中姑娘的露水情缘,霎时间期期艾艾,痛恨得不能自己。

    赵千宁冷眼旁观,看他一个人演的来劲,早就知道了他是何等歹毒之人,心中毫无波澜。

    可他这般放在诸位夫人眼中可就不同了。

    一个权臣门阀之家的嫡长子,虽比不得京城权力极盛的那几位,却也是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他肯为了求得未来夫人原谅低头,这本就是不可多得的。

    更何况这世道里,但凡有点权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外头还想养个瘦马的,程文恒这般痛彻心扉懊悔的,也独独他一个。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算了。

    静北侯府家的大娘子算是周围人里位份最高的,象征性的站出来,提点着说了话道:“殿下,妾身有些话虽不中听,却还是当讲。一家主母,心中须有沟壑,有些事勒得太紧反倒不好。”

    她身侧跟着的夫人们纷纷点了头,一副全然为了长公主着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