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间直通着外面的阳台,空调的外机就在阳台上挂着,此时正轰隆隆地响。

    陈稚初久违的耳鸣又来了。

    她没有给他开门,薄薄的一层门板此刻宛如漂浮在海面上的脆弱泡沫,只需要谁过来用手指轻轻一戳,就会碎掉。

    陈稚初苦笑着揉了揉脸,听见外面的晏里说道:“你应该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他的攻势看似温和,却丝毫不给人留有退缩的余地,陈稚初觉得自己这几天叹的气,比之前一年都要多。她的脑袋已经完全宕机了,根本不知道该怎样接他的话。

    诚然,她对晏里有着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复杂感情,但是她很清楚,这里面没有爱情。

    她对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近与关爱,是久未谋面的想念与补偿,是当初丢他一个人孤零零在长安街的愧疚。她会对他好,甚至,她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会对他千依百顺,但是这所有的退让与妥协,都不是因为喜欢。

    起码在她自己此时的认知里,是这样。

    她抿着唇,索性缩头乌龟做到底,站在房间里一动也不动。

    墙上的钟表“吧嗒吧嗒”不停转动,指针绕了一圈又一圈。第二天陈稚初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床头柜上留着晏里的字条:去拍戏了,最近不会回来。

    他上一个戏早就拍完了,前些天出现在杭城,是为了补拍几个镜头,补完之后,休息了几天,又紧锣密鼓地进入下一部戏。

    陈稚初坐在房间里发了会儿呆,不知道心里到底是舒了口气,还是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吃完早餐后,却收到了沈宁发来的微信:[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这周快过去了,而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她最近事太多,居然把这一茬忘记了。但是想到晏里昨晚那个无疾而终的告白,她的脑袋又不由得大起来:[……能换个任务吗?]

    她这时候和晏里说喜欢,也太……

    沈宁很冷漠:[不可以。]

    陈稚初:[哦。]

    她顿了下,又说:[我放弃了,直接惩罚吧。]

    沈宁:[?]

    沈宁:[我相信你可以的!]

    陈稚初懒得回他了,她下午又去疗养院看了看外婆。

    老人这次倒是清醒的,还酸溜溜地对陈稚初说:“我们家初初,长大了哟,翅膀硬了,有什么事,都不跟外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