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点萤光,从宫小芸的眉心出肌肤下挤出,飘向空中时,妙笔收起了警惕和手中毛笔,淡然说到:“少爷,它毫无怨恨已经走了;但或许我们一开始就能有更直接的办法,用以泰山向阳面石头,雕刻成并且涂抹了黑狗血的拘魔像,把它从宫小芸体内强行剥离,随后再将它困死在纯阳的拘魔像中。”。

    “嗯,但那只会让它戾气和怨恨更重,杀戮不是我们的初衷,过度的杀戮只会我们也入魔的。”木青冥收起那本书后抬头举目,看向头顶那些渐行渐远的萤光,说到:“它的自行离去,说明了善意终于使得它放下了执念,也说明这世界上不是暴力就能解决一切的。”,话才出口,木青冥顿觉耳朵滚疼发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讲什么大道理,刚才谁说我胖的?”他一转头,就见愠色满脸的墨寒直瞪着他,纤细的手指正扭着他的通红耳朵。

    而在魔物离开宫小芸身体后,她把双目一闭,立即瘫软了下去。幸亏妙笔就在她的身后,眼疾手快的妙笔,迅速伸手撑住了宫小芸的双肢窝,才没让她瘫在了地上。

    “少爷,你们心真大。”妙笔搀住了昏迷不醒的宫小芸,对与墨寒正在打打闹闹的木青冥喊道:“宫小芸晕倒了。”。

    “魔物走时扯走了她那么多精气神,不晕倒就见鬼了。”木青冥停下了与墨寒的大闹,走上前去拉起宫小芸的手臂,双指往她手腕上一搭,凝神把脉片刻后,淡淡道:“一会就醒了。”。

    “我知道一会就会醒来,可醒来了我们要怎么给她解释?”妙笔皱眉问着,轻轻地搀扶宫小芸坐在了地上。

    “用过往烟云术,把她被魔物附体的这段时间记忆洗了,我们这就回沙腊巷。”木青冥并未细想,脱口说到:“就说我们在巷口遇到了梦游的她,其他的没必要让她知道。”。

    “这事情就这么了结了吗?”在妙笔点头应声时,墨寒也收起了愠色,走到木青冥身边站定后,双眉一蹙,狐疑道:“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当然还没了结。”木青冥眼中目光忽地变得犀利,放佛能穿透黑暗一般,转身朝着东面城中,沙腊巷方向眺望而去:“冥婚盖头的幕后黑手,还在城中逍遥自在呢。”......

    夜色越来越浓了,朦胧的昆明城中,所有的街道房屋,河道沟渠,还有那随处可见的法国梧桐行道树,都沉浸在黑夜下的神秘沉寂里。

    一个黑衣人捂紧了自己怀里之物,在夜幕中,接着黑夜的掩护飞跃在屋顶之间。一步一丈,朝着东寺街而去。

    不一会的功夫,这人就悄然来到了荣宝斋后院的院墙上站定。左右环视片刻,确定身后并未有尾巴后,他一个鹞子翻身,落入了院中。

    却未看到身后远处的黑暗里,一双眼睛一直躲在黑暗中,与黑暗融为一体,但却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至黑衣人进入原则,那双眼睛在徐徐往后退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而入院的黑衣人,仆一落地就迈步朝着楼上而去,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张倩倩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紧闭着的门后传来了张倩倩的声音,黑衣人应声推门而入。

    张倩倩和扮成了张掌柜的六堂主,还有老李师和青铜鬼瓶,都已经在屋中等候。立在屋子正中处的鬼瓶上,透出的阴寒令整间屋子如同冰窟一般。

    在鬼瓶四周,点着五支白色的蜡烛,在没有开灯的屋中,燃起了青绿色的火苗,把张倩倩和六堂主,还有那老李师的脸,都映照得忽暗忽明。

    “带来了吗?”张倩倩盯着那反手关上了房门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了一丝警惕:“身后没有尾巴吧?”。

    “我办事,大姐尽管放心。”地上阴风凭空突起,那黑衣人嘿嘿一笑,略有得意的答道:“那魔物行凶时也没能发现我,毁去姜家小院里的监视纸人时,锁龙人也没能发现我。在一群常人间,把冥婚盖头从姜家偷出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语毕之时,他已经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块别致的大红绸缎,边缘处滚着金线。这块方形嫣,以轻纱制成,稀薄不遮视线的红巾正是冥婚盖头。..

    正如木青冥所料一般,它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并且滚了金边,喜庆中透着精致和大方。那策划让宫小芸入魔之人,还真是下了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