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尘道“云天观的大弟子云柳姓云,小弟子云龙葵姓云,除却这七弟子外,共还有几个弟子,这些人姓不姓云?”

    杜掌柜笑了,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听闻这云天观自立观以来也有百来年的光景了,但现今仅存三代传人,一代是齐天寿这一师长辈,另一代便是云柳这代子侄辈。

    云天观的规矩较为特别,仅有观主能收徒,收徒后便当赐予道姓,因而,齐天寿这一辈男弟子为齐字辈,女弟子为虞字辈,而齐天寿的徒弟便都为云字辈。

    余下的另一代,则是齐天寿等人的师伯师叔了,这些尘姓子弟而今想必都垂垂老矣,不值一提了。”

    姜逸尘道“所以,汐微语既是齐天寿的弟子,却不姓云,仍姓汐,倘若此例在云天观中仅此一例,此女身份定当非凡。”

    杜掌柜道“嘿嘿,这汐微语也接受了赐姓,她的全名应为云汐微语才是,只是云天观到底还算不上你们江湖中的帮派,而这汐微语却是半个江湖人,她的云姓,自也常常被略去。”

    姜逸尘本是为了解云天观的基本情况,方才与杜掌柜漫无边际的闲聊,现下一听这汐微语竟与江湖沾边,不免来了兴致,同时也心生警惕。

    江湖之路勾心斗角繁多,丝毫不亚于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此行要与汐微语一同上路,若能对她多些了解,便能多几手准备,或是防范,或是利用,总之有备而无患,可比猝不及防来得妥当。

    一想到这,姜逸尘已浑然不觉杜掌柜口中发出的低吟令其作呕,反倒是拿捏得更卖力起来。

    “杜老,那这汐微语究竟是何来历呢?”

    “你既是冲着云天观去的,想来多少也做了些功课,总知道云天观是在什么山上吧?”

    姜逸尘道“这倒是不难打听,据说云天观立在苍梧山上,苍梧山自蜀地南部至越桂之境北部绵延数十里,耸立于两地交界之处。”

    杜掌柜道“是了,苍梧山虽难言高耸入天,却绵延甚广,人烟稀疏。

    在这苍梧山中除却云天观尚有活人往来之外,便是一支栖居于其中的神秘部族了,行走于江湖边缘的魃山夜羽族。”

    纸上得来终觉浅,中州幅员之辽阔,姜逸尘走过的地域还不及十之二三,对于西南地域的了解,除西江郡之外更是寥寥,对于这“魃山夜羽族”显然闻所未闻。

    姜逸尘皱眉道“魃山夜羽族?从未听闻中州有魃山存在,至于这部族,想来便与这汐微语姑娘有关了,只是,这行走于江湖边缘之说,又是何意?”

    杜掌柜道“这魃山确实不存在,不过意有所指罢了。

    数百年前,强盛的中州大举兴兵外拓版图,于时,军饷自然是最大问题,蜀地的领军为解燃眉之急,特设摸金鬼的军职,专司盗墓取财,贴补军饷。

    越桂之境归入中州后,不少摸金鬼尝到甜头,便退出军籍,就此留在苍梧山附近定居下来,成了魃山夜羽族的第一代族民。

    他们自知所为之事并不光彩,素来行事低调,为何神秘,便也不难理解了。

    墓穴中或多或少总有些长久未见天日的神兵利器或是武功绝学,这些不正是你们江湖人所好?

    至于‘魃山’二字,便指旱鬼游山,‘夜羽’二字则寓意暗夜中行动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