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听澜公子能笑纳,便是洒家的荣幸,告辞告辞。”说话间,应隆亦没了身影,那速度并不比方才的公孙煜慢上分毫。

    “为何走的如此火急火燎?”唐儒见状不明所以,嘀咕道。

    “虽然在晋州城中的这位洛公子并不是本尊,但也有一定的价值,即便今晚逮不到这假的洛公子,也能提前去做些布置,待其明早走出晋州城的那一刻,先声夺人。”听澜公子解释道。

    “那若此人索性赖在晋州城中呢?”唐儒依旧不解。

    “此人若是明日未能离开晋州,那明晚,他便再无机会脱身。”听澜公子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今夜的晋州将会是个不眠夜,但愿明早不会听闻太多死讯。”

    显然,唐儒并没料到今晚神楼这一席对话将会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本已暗流涌动的江湖情势在此推波助澜下,将再难平静下来。

    虽经常跟在听澜公子身旁与江湖人士打交道,但毕竟是个文人雅士,唐儒极少见闻杀人流血的场面,此时一听闻“死”字,竟有些瘆得慌,忽而瞥见即将消失在神楼门口的灰袍男子,赶忙张口唤道“甄公子留步!”

    *********

    唐儒已是花甲之龄,也可谓阅人无数,但在善于伪装的人面前,终究是略输一筹。

    许是在上神楼时,姜逸尘那毫无掩饰而又极为自然的感伤,让唐儒心怀歉意,对姜逸尘放松了警惕,更产生了种莫名的信任感,因而,在要送听澜公子回家时便也邀其同行,一来在夜间三人同行多少也能壮壮胆,二来能顺带介绍二人互相认识,也算是履行了先前的承诺。

    姜逸尘自不会拒绝这等美差,能与听澜公子接近,还能与听澜公子相识,借用神楼中人的话来说,那真是莫大的荣幸。

    而历经听澜小筑今晚的演出后,姜逸尘也能大致确定包打听所说的夜莺究竟是谁,只是还有些关键需要等明日白天的到来才能确定,如今能多探探情况,可真是称了其心意。

    为防言多必失,姜逸尘一路上也不敢与听澜公子言说过多,而这在唐儒看来却是其在听澜公子面前羞于表达,遂也不以为意。

    用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姜逸尘和唐儒终是把听澜公子给安然地送回了家,不过令姜逸尘意外的是,听澜公子的住所竟是在城西,与那荒宅空街不过一街之隔。

    “听澜先生喜欢僻静之处,这儿能为先生挡去不少麻烦。”二人目送听澜公子进屋后,唐儒一回头便瞧见青年那皱起的眉头,便出口解释道。

    姜逸尘旋即想起白日间风雅颂三公子说到过他们的长辈不允他们靠近听澜公子的住所,一笑豁然,开口道“不知唐老住在何处,可要在下送送您?”

    唐儒一愣,道“老朽的住所离听澜小筑不远,若是甄公子不顺道,便不必麻烦了。”

    姜逸尘在夜来客栈下榻,离这儿不过片刻的脚程,此去听澜小筑怎会顺路,不过,他可不会说出实情,笑道“唐老不辞辛劳一路将听澜公子护送回来,可谓爱幼,在下若是不尊老,岂不是不合礼仪?”

    “在下还有些问题想与唐老请教,边走边说吧。”为免唐儒感到尴尬,姜逸尘特地补充道。

    听言如此,唐儒也不再推辞,一老一少在黑夜中远去。

    “甄公子想问之事想必应和先生有关吧?”

    “什么事都瞒不过唐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