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沅君闻言,眸光微闪,似是想到什么,轻笑出声,“是吗?那便由着她吧,看她究竟能搞出点什么幺蛾子来。”

    “那……还用派人盯着她么?”心腹犹豫了一瞬,问道。

    “继续盯着。”晋沅君轻轻放下茶杯,一手摩挲着杯沿,嘴角微微上扬。

    以张宗依的性子,晋沅君听到说她见了许多往日的闺中好友时,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不过像张宗依这样,受了磋磨迅速便能振作起来的女人,也是不多了。

    周照作为侯府的庶子,对世子来说原本没有什么威胁,只是他的姨娘备受侯爷的宠爱,若是哪日侯爷被枕边风吹动了,就不一定了,是以镇南侯夫人一直有心打压周照。

    五皇子眼下有心想拉拢镇南侯世子,而周照的姨娘又一心想为他找个家世好的贵女相配,这样一来,日后的爵位之争,也算有些资本,然而如今周照奉旨成婚,只娶了家中没有实权的张宗依,也算是五皇子变相帮了世子一把,将镇南侯府收入麾下的几率便更大了些。

    何况,晋沅君还知道,周照的秘密。

    ……

    晋长盈让紫棠将张宗依赶出了店门,还摇了摇头,这才低下头继续看手上的账本。

    “你喜欢周照那种?”傅濯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

    晋长盈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一转头便看到傅濯十分幽怨地看着自己,傅濯的伤一床上养了几个月,总算是养好了,前几日已去领了职务,今日刚下职回来,便听见晋长盈对着旁人的夫君一顿夸。

    “是你啊!吓我一跳!”晋长盈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胸脯,看到傅濯提到方才的话,晋长盈颇为不以为意,随后又低下头,一面翻看账本,一面漫不经心回答道:“就周照那样的,我也得看得上啊。”

    “你方才才说羡慕周二夫人,难道不是?”傅濯罕少如此不依不饶,揪着不放。

    晋长盈闻言,好笑地抬头道:“我说羡慕就是真的羡慕了?那种男人我可无福消受,还是留给周二夫人吧。”说完,晋长盈便拿起桌上的狼毫,在账本上添了几笔。

    女子眼眸微垂,葱白的玉指执着毛笔,在账本上写画,如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面庞精致而沉静,傅濯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情却莫名躁动起来,他开口:“夫人,我……”

    “县主,不好了!宿公子在庄子上染了恶疾,要不成了!让小的赶来想见县主最后一面!”店门口响起小厮的惊叫。

    “什么!?”晋长盈猝不及防闻见这个消息,惊得毛笔当即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疾步走到那传话的小厮面前,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他,怎么会染上恶疾!”

    “这……奴才也不知,只前几日宿公子还在地里干得好好的,昨日上山采药回来,当晚便病倒了……这病来势汹汹,只不过一晚上,宿公子便七窍流血,咳嗽不止,大夫也诊不出来是个什么病,今日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只怕是……只怕是不成了!”那小厮一脸惊惶地道,似是想到宿玄的惨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不成了……怎么会这样!”晋长盈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腿一软,若非紫棠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便倒在地上了。

    晋长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她原本只是想着把宿玄送到庄子上反省思过,等到他当真知错了便将他接回来,谁知道今日接到的,却是他命不久矣的消息。

    毕竟自己也养了几个月,晋长盈对宿玄也是有感情的,此时不过一段时日不见,便要天人永隔,这对晋长盈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县主,快走吧,再不去看宿公子,只怕就来不及了!”小厮焦急地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