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盘圆润,两颊横肉将五官挤在一起,鼻头十分肥大,在脸上异常显眼,少女身着绯色八幅罗裙,然而宽大的裙摆却也遮盖不住她魁梧的身躯,与娇小玲珑的六公主形成鲜明对比,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便有两个六公主那么大。

    原本闻见如此甜美悦耳的声音时,晋长盈还来了兴趣,以为是一位美丽的小姐姐。

    少女此时开口,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不给晋长盈添堵就算了,是以,晋长盈看到她庞大的体积时,当即便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没错,这就是颜狗!

    晋长盈挑眉,随口道:“听过又如何,没听过又如何?与你何干?你哪位啊?我与六公主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旁人插嘴了?你是没听说过祯明县主的名号是不是?”

    晋长盈一句又一句咄咄逼人,将那少女原本准备的腹稿硬生生憋了回去,脸上涨得通红,这祯明县主这张嘴当真是讨人嫌,让人恨不能给她撕了,张宗依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扯出一个笑,因那笑容极为勉强,再加上她的满面横肉,看上去更有几分狰狞,“小女子姓张名宗依,家父乃国子监祭酒,见过祯明县主。”

    晋长盈闻言,了然地点点头,看着张宗依的眼神依旧难掩轻蔑,这个张宗依在原剧情中也是个人物,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一挂的。

    她父亲虽然是个从三品的国子监祭酒,然而并不算什么肥差,是以并无甚地位,然而偏生这位大小姐心比天高,看上了五皇子,并且费尽心机想要嫁给五皇子,甚至为了给自己创造机会,巴结上了六公主,成了六公主身后最好用的一条狗。

    先头晋长盈只看过剧情,未觉如何,然而现下看到这张宗依这副“尊容”,不得不感叹她不只有心机,并且还十分自信。

    这五皇子虽不说什么颜如宋玉貌赛潘安,但也是相貌堂堂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这帝京内哪位闺秀没做过嫁给五皇子的美梦,只是张宗依家中既无实权,自己才貌也并不出众,想让五皇子看上,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何况五皇子满心只有权谋算计,若是不像柳皎月那样对他有点利用价值,那五皇子还当真是连个眼角都不会给她。

    不过这张宗依还真是个称职的跟班,现下见六公主被为难,马上便跳出来帮她说话了。

    “县主恕宗依多嘴,只是六公主毕竟是公主,我们这些做臣下的还是要有臣下的自觉,祯明县主若是觉得,光凭一张嘴便能为难六公主,那便错了。六公主生性单纯,自然不如县主能言善辩,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六公主虽然嘴上不说,然而却处处忧国忧民,去岁还曾为体察民情,独自出宫为受饥荒的灾民施粥,公主心怀天下,实乃我大羲皇室公主之表率。县主却要揪住方才的一时口误不放,未免有些得理不饶人?”张宗依絮絮叨叨地开始吹捧起六公主,事实上她说的这些,只怕是她自己都不信。

    晋长盈同时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自然是因为自愧不如,不过不是因为六公主的高风亮节,而是因为张宗依的厚脸皮,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她居然也能歪曲事实,说得头头是道。

    “张小姐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这奴颜媚骨的思想早已经刻入你的骨子里去了,果真是六公主最忠诚的狗,真是让人佩服。”晋长盈一面说,一面感叹着拍手。

    “晋长盈,你不要太过分了!”六公主见自己的跟班也被怼了,自然气不过,虽然张宗依所说的让她也有些脸红,事实根本不像张宗依说的那样,但六公主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自然不会说出来丢人。

    晋长盈没有理会六公主的叫嚣,而是直言道:“不知张小姐说的六公主去岁为灾民施粥,可是沧州闹饥荒那一回?”

    “自然。”张宗依直起身,理直气壮道,虽说方才她说的话也有夸大的成分,但事实也相去不远,是以张宗依不顾六公主在一旁疯狂给自己使眼色,毅然点头。

    “噗嗤”,这下轮到晋长盈笑了,闻见晋长盈的笑声,六公主脸都快绿了,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硝烟味,旁的闺秀既不敢告退,也不敢吱声,只是退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原是那次,可是我怎么听说是,六公主贪玩,自己带着宫女偷溜出宫,然却路遇灾民,六公主不仅不体恤便罢了,甚至一口一个‘刁民’,还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出手伤人,打死了好几个难民?原来,这便是张小姐口中忧国忧民,心怀天下的公主?”晋长盈一面说,一面眼带讥诮地看着六公主。

    晋长盈话音刚落,六公主当即变了脸色,的确被晋长盈说中了,她当时一时贪玩,偷溜出宫,原是听闻沧州人杰地灵,四季如春,想去看看,谁知却正碰上沧州干旱,闹饥荒,难民暴动,她不堪其扰,让侍卫打死了几个难民,时候她被逮回宫后,被父皇知晓,还罚她抄了几月的佛经,最后又以六公主的名义施粥赈灾,这才没惹出大乱子。

    因着陛下宠爱,此事被瞒得很紧,除了皇室几人知道外,再无人知晓,然而现下晋长盈却知道,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六公主脸色涨红得能滴出血来,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她恨不能挖个地洞自己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