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祯明县主脾性难以捉摸,然而这世子妃听闻却是个十分好想与的,六公主何不去世子妃的院子小坐片刻?”张宗依说得十分委婉,暗示性地对六公主道。

    六公主闻见张宗依的话,也回过味来了,张宗依这是想让她去拿晋沅君出气啊,然而六公主却并未如张宗依所想的那般同意点头采纳她的建议,反而皱起了眉头,道:“这越王世子乃是皇兄的幕僚,我若是擅自为难他们,必定会惹恼皇兄,不成。”

    晋长盈惹不起便罢了,所幸晋长盈也不是她的阻碍,闻见六公主提及五皇子,张宗依眸光微闪,又忆起方才五皇子对柳皎月温声细语,五皇子可从未如此对她过,她有意无意提及道:“方才那位柳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宗依看了真是自愧弗如。”

    六公主闻言,上下打量了张宗依一番,眼中不由露出鄙夷的神色,方才晋长盈挖苦张宗依长得磕掺,虽说让六公主着恼,然六公主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张宗依的确其貌不扬,现下张宗依说起方才的柳皎月,与柳皎月一比,张宗依不知被她甩出几条街。

    “方才那位柳姑娘的母亲,柳夫人可是当年云州出名的才貌双全,柳皎月既是柳夫人的女儿,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六公主十分不以为意道。

    六公主鄙夷的神色并未如何掩饰,张宗依轻易便看了出来,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然而那柳皎月长得好看却也是事实,这让张宗依又十分嫉妒起来。

    张宗依努力压抑住心中不断上涌的酸气,故作不经意间提起道:“方才那柳姑娘似与五皇子关系格外有些不同,宗依素来听闻五皇子对旁的女子不假辞色,现下却是对柳姑娘关照得很。”

    “说到我皇兄,宗依你才是吧。平日里见你不声不响,怎的方才却主动约我皇兄看花?”六公主问这话并没有打趣之意,而是皱着眉有些嫌弃,又有些鄙夷地看着张宗依,显然在她眼里,张宗依根本配不上她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皇兄。

    张宗依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连忙低头,低声道:“六公主言重了,五皇子何等尊贵,又怎敢肖想五皇子,便是给宗依一百个胆子,宗依也是不敢的。”

    “哼,算你识相,本宫的皇嫂德才兼备,又是丞相之女,带人宽和有礼,皇兄与皇嫂鹣鲽情深,便是本宫这个做妹妹的,也是不允许旁人破坏的!”六公主哼了哼,丝毫未将张宗依放在眼里,即便张宗依对五皇子有意,五皇子也断不可能看上张宗依的。

    张宗依心中十分不甘,对六公主鄙夷的态度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公主毕竟是公主,她还要仰仗六公主,否则连接近五皇子的机会都没有。

    “宗依自是不敢对五皇子起甚非分之想,只是方才看着五皇子与柳姑娘相谈甚欢,宛如一对……”张宗依话只说了一半,便没再说下去。

    然而六公主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当即竖着眉头道:“她敢!五皇子已有妻室,她怎能如此厚颜无耻去勾引皇兄。”

    五皇子妃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笼络人心的功夫也非同一般,是以早将六公主收得服服帖帖,简直比亲姐姐还要亲,是以有旁的女人想打五皇子的主意,六公主比五皇子妃还要激动。

    张宗依见六公主如此激动的神色,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道:“若五皇子当真喜欢柳姑娘,便是六公主不同意,也架不住五皇子喜欢。只可惜,五皇子妃如今身怀六甲,还要忍受生孕之苦,便是宗依看了也十分心疼……”

    “皇兄真是太过分了!本宫这就去找皇兄!他怎能不顾皇嫂的心情,如此忽略皇嫂!”六公主一面说,一面气冲冲地要跑去找五皇子。

    张宗依见六公主说风就是雨,马上就要去找五皇子,马上拦住六公主道:“六公主三思,如今想来五皇子与那柳姑娘也不过只是几面之缘,若是六公主现下去找五皇子说道此等后宅之事,五皇子不仅不会理解公主的一片心意,反倒会开罪六公主,说您多管闲事。”

    六公主闻言微微一愣,仔细一想,觉得张宗依说得也有那么些道理,五皇子与她即便再亲厚,她也不过是个妹妹,如今却将手伸到五皇子的后宅之中,着实有些不妥。

    思及此,六公主便停下来问道:“那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做?”

    “依宗依看来,五皇子往日向来不在意这些风花雪月,怎的此番却突然对方才进京的柳姑娘起了兴趣,往常帝京内多少名门闺秀,五皇子却未看上谁,想来定是这柳姑娘有何特别之处……”张宗依意有所指道,说得十分含蓄,却又不至于让六公主无法领会她的意思。

    六公主一听,忆及往常五皇子心思向来只在朝中事务上,何时关心过哪家的闺秀喜欢什么?

    何况,今日皇兄着实是与往日有些不同,是以张宗依的话,六公主现下已信了一半,若说五皇子没有问题,那问题肯定便是出在这柳皎月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