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指挥使有所不知,方才那刺客的毒镖正中县主的心脉,飞镖上的毒十分森寒,即便是一头牛,都能被当场击毙,县主如今尚能留存一口气在,已经是奇迹了,何况,那毒已经在县主体内扩散,即便是老夫,也无能为力。”医正十分无奈地对傅濯摇了摇头。

    医正的话让傅濯的面容彻底阴沉了下去,他怎么也没想到,号称天下第一圣手的吴医正,竟然也对晋长盈的伤势束手无策,难道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吴医正的话,给晋长盈彻底宣判了死刑,也让原本还有所希冀的傅濯目露绝望之色,傅濯不甘心问道:“难道当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吴医正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看着床上一动不动,死气沉沉的晋长盈,长叹一口气,摇头道:“唉,老夫已然尽力了,只是县主实在中毒浑身,即便是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还请傅指挥使,另请高明吧。”

    “怎么会……”傅濯不敢置信地倒退了一步,转头看向床上昏睡不醒的晋长盈,傅濯更是心如刀绞,除了心痛以外,还有后悔。

    若是方才晚宴之时,他能守在晋长盈身边,晋长盈要出去透透风,他便跟在晋长盈身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都怪我……都怪我……”傅濯嘴里喃喃道,扑通一声跪倒在晋长盈的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傅濯肠子都悔青了。

    吴医正见傅濯如此自责,一时也有些不忍,于是上前安慰道:“傅指挥使节哀顺变,此事也不能怪傅指挥使,实在是那刺客的手段太过阴毒,若非如此,县主也不会……”

    然而傅濯却充耳不闻,晋长盈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离开了他,这让傅濯此时才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晋长盈早已在他心中占据了比他想象中,更加重要的地位。

    一滴晶莹的眼泪落在晋长盈白皙冰冷的手上,然而那只手却半点反应没有,温热的泪落在她手上,不一会儿,便滑落,随后只留下了一道泪痕。

    “夫人……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傅濯此时懊悔不迭地跪在晋长盈床边忏悔,只是,再如何忏悔,也为时已晚。

    “姐姐怎么样了?!”宿玄急匆匆冲了进来,便看到傅濯正跪在床边,对着晋长盈抱头痛哭。

    宿玄微微一愣,然而此时见傅濯这般反应,宿玄自然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他还从未见傅濯这般伤心的模样,若是晋长盈无大碍,傅濯自然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晋长盈,不行了。

    这个想法在宿玄脑海中一闪即逝,却依旧让他无比心悸,他简直无法想象,若是晋长盈当真离开了他,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宿玄一步一步走向晋长盈,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人,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脸色苍白无比。

    “姐姐……”宿玄神情恍惚看着床上的晋长盈,难道说,姐姐真的死了?

    “夫人……求你醒过来看我一眼……”傅濯似是没有察觉宿玄的靠近,只是对床上的人温柔低语道。

    “宿公子,宿姑娘在隔壁呢,宿姑娘也受了重伤,只是没有县主这么严重罢了。”一旁的小厮以为宿玄找的事宿伊,于是好心开口提醒道。

    宿玄恍惚地点了点头,询问道:“县主怎么样了?怎么没有太医守在这里?”

    “宿公子,县主已经……”小厮说到一半,便没再说下去了,然而他的意思,宿玄却是懂了,县主不行了。

    若是晋长盈无大碍,傅濯不可能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这小厮也不可能吞吞吐吐,连话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