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当然注意到义母的脸色,从晋长盈怀里抽出胳膊,“不用,我与秉青他们同席即可......”

    晋长盈却抓住他,“好事你还要三番两次拒绝我?你怕啥呢?”

    傅濯被抓住的胳膊一僵。

    她这话说得无辜敞亮,一副毫不知情嚣张随性惯了的样子。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那边的越王妃和来往宾客下人们的脸上却是风云变幻。

    他还能怕谁?当然是越王妃。毕竟傅濯自小进了王府,越王妃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如今久居在外又娶了亲,与县主夫妻同案与否,居然还要看这义母的表态。

    啧啧,当真是......

    越王妃自然不能在一众下人和宾客面前失了身份,落个气量狭小的名声。

    于是她含着笑意,对他说:“既然县主都发了话,你便与县主一道同去,务必小心侍候。”

    傅濯应下,对王妃恭敬回礼。

    只是刚转过身,就看见晋长盈偷偷对他眨了下眼,一阵坏笑。

    他一瞬间就全都明白了。

    这女人是故意的!

    热闹的正厅外,后院的回廊处,晋沅君手撑着雕栏,偶尔抬头四顾,缓慢而谨慎行走。

    她毕竟是第一次来,即便进越王府还没满十二时辰,她也逼着自己记住每条走过的路。

    但下人告诉她三少爷在这里等她时,她还是耐不住跟去,等带路的人消失后,自己迷在这里了,她才恍然。

    看天色,宴会已经开始了。傅秉青也并没派人来寻找她,在将军府常年被二姐三姐捉弄的她已经意识到,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果然,在她即将走完回廊,便有小厮过来引着她去某处,到了一座长亭才告退。

    长亭内,高门官宦家的年轻女儿们都列坐在此,正齐齐望着她。

    列坐尽头,是一袭黄裳的傅允芳,她倚靠在下人们临时铺就的锦榻上,正垂手抚弄着一枝素白的花。

    “三嫂子可真是好兴致,独自在后厢散步,叫我们在此好等。”

    她虽这么说,却并未看这新过门的三嫂子一眼,自顾自地把白枝花插进呈着酒酿的青瓷瓶里。

    “大妹妹。”晋沅君并未入席,仍站立中央,拱手道:“因带路的仆从中途不知去向,未曾告知宴饮去处,在路上耽搁了些,故而来迟。还望大妹妹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