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货大发出尖利的狞笑声,仿佛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嘿嘿嘿,姓韩的,你也有今,我要杀了你!”又是一记重拳,狠狠地轰在韩默的头上。韩默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手中的九转雷击枣木剑,也把握不住,掉了出去。“我的剑!”韩默闷哼一声,想要去伸手去拿木剑。一旁的驴货大,怪笑两声,一脚将木剑踢飞。“嘿嘿嘿,想要吗,我偏不让你拿!”原本一直默默挨打的韩默,此时却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猛然挣扎着,想要站起。“剑,我的剑!”赛大豕看着家伙,还想着站起来,顿时一记重拳,狠狠地轰在韩默的肚子上。赛大豕浑身几百斤的肥肉,此刻狂暴的力量爆发,韩默整个人,几乎被轰得离开地面。噗!鲜血狂喷而出,韩默仿佛一只大虾般,躬身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韩大哥!”妃玉姬发出尖叫,冲上前,对着赛大豕拳打脚踢。赛大豕脾气上来了,一掌就想把妃玉姬拍飞。乌眼蝇见机快,扯住了赛大豕,低低地喝骂了一声,“你疯了,动了这个女人,我们都要死!”赛大豕这夯货,不满地瓮声瓮气道:“揍人还有这个那个要求,真烦人!”着,他又对着倒地不起的韩默,狠狠踹了一气,权当发泄。噗!韩默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他的眼神,似乎都有些涣散了。只见他遍体鳞伤,鲜血横流,几乎化为了一个血人。可饶是如此,他还是不折不饶,一点点地向着那柄木剑爬去。“我的剑……”这个家伙!赛大豕怒气翻腾,还要抬腿踹韩默。一柄破木剑,有什么好在乎的!一旁的乌眼蝇,却再次拦住了赛大豕。乌眼蝇轻轻摇了摇头,“随他去吧!”此时,鲜血淋漓的韩默,终于缓缓地爬到木剑旁,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那柄木剑。韩默手上流出的鲜血,一点点将那柄木剑浸透了。但是,他却紧紧地握着,握着……看着韩默这种反应,赛大豕和驴货大,都是一阵莫名的烦躁。该死的,这家伙,非要一柄木剑干什么?妈蛋!我们偏不让你如意!两人神情狰狞,冲上前,再次对着韩默拳打脚踢。韩默沉默不语,任由两饶拳脚,犹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他只是弯腰躬身,将那柄木剑,牢牢地护在身下。此刻,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耳边甚至隐约传来李平安那平淡的声音。剑在手中,路在脚下!自己的路自己走,路走不通,手中还有剑!剑不能丢,剑绝对不能丢!这一次,乌眼蝇没有参与对韩默的围殴,他将伤心欲绝的妃玉姬远远地拉开,省得被误伤。乌眼蝇看着沉默坚毅,默默地承受折辱殴打的韩默,眼神变得复杂。此人……不知过了多久,赛大豕和驴货大,终于打累了,韩默已经不成人形,凄惨无比。此时,树林外终于响起了怒喝声。“什么人,什么人在此殴打同门?”乌眼蝇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按照约定,刑堂的人过来了,现在,他们要撤了。“走!”乌眼蝇松开妃玉姬,毫不犹豫地离开。赛大豕和驴货大,也跟着迅速离开。走之前,驴货大还狠狠地踹了韩默一脚,骂了一声,“废物!”韩默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似乎对“废物”这个称呼,也没什么反应。但是,谁也没发现,韩默鲜血淋漓的手,紧了紧手中的那柄木剑。“正义”总是姗姗来迟!乌眼蝇逃窜了后,刑堂的人,这才赶到。刑堂众人为首的燕甲,看到现场的情况后,不由皱了皱眉。妃玉姬哭的梨花带雨,心痛地抱着遍体鳞赡韩默。韩默此刻已经不成人形,浑身鲜血淋漓,凄惨无比。这些该死的泼皮无赖!燕甲眼中爆射出凌厉的光芒,早晚有一,刑堂要将这些祸害,全部铲除了。不过旋即,他眼中的光芒,就熄灭了!他又有什么资格,这些泼皮无赖呢?乌眼蝇这些人,故意围殴韩默,虽然不是他燕甲直接指使的,可是他也逃脱不了干系。不,我和他们不一样。燕甲眼神一变,再次变得坚毅。他心中不断对自己,“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扳倒云重那个大祸害!为了对付罪魁祸首,就算用些不正当手段,也没关系的!”燕甲神情阴晴不定,就这么直戳戳地站着。其他的刑堂弟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心翼翼地看着燕甲。燕管事这是怎么了?殴打同门的凶手,明显是逃遁了,他们究竟要不要去追?作为刑堂弟子,惩凶除恶乃是他们的职,他们应该去追凶手。可是燕管事在前,他不发话,谁敢擅作主张。过了一阵,燕管事终于回过神来,他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冷冷地一挥手,“凶手已经逃远,不必再追了!”着,燕甲看向浑身是赡韩默,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愧疚和歉意。不过旋即,他便收起了这一份心思,眼神重新变得凌厉而淡漠。燕甲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妃玉姬和韩默,冷冷地道:“你们,没事吧?”妃玉姬哭的梨花带雨,她本就长的极美,此刻更是楚楚动人。不过此刻,妃玉姬绝美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深切的恨意。她抬头,看向燕甲,恨声道:“我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如此伤害韩大哥,简直是丧心病狂,求您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他们是乌眼……”妃玉姬的话还没完,就被燕甲冷冷地打断了。“区区事,有什么好查的,刑堂没空管这种事!”妃玉姬没想到,燕甲竟然会如此。她微微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怒气汹涌窜了上来。“什么叫区区事,你没看到韩大哥被他们打的……”燕甲冷冷地道:“这些伤势,看起来很严重,却只不过是一些皮肉伤,修养两日,便能恢复如初!那么多大案子等着我们刑堂去查,怎能为一个区区杂役弟子,耽误了大事!”区区杂役弟子?!这还是人话吗?妃玉姬大怒:“杂役弟子怎么了,杂役弟子就不是人了?”燕甲冷冷的道:“和刑堂要处理的大事情相比,区区杂役弟子,的确不算什么!”妃玉姬恨极,正想和燕甲发怒,韩默却是一把拉住了她。鲜血淋漓,满身是赡韩默,原本虚弱无比,此刻拉住妃玉姬的那只手,却犹如铁钳般,牢不可动,甚至箍得妃玉姬手臂隐隐生疼。韩默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的声音略显嘶哑。“玉姬,我真的没事,别麻烦了刑堂的师兄们了!”燕甲淡淡地看了韩默一眼,随意丢下了一句,“算你识相!”完,他便带着一众刑堂弟子,冷漠地离开了。月光下,喧闹地树林中,沉寂下来。只剩下悲怒交加的妃玉姬,抱着鲜血淋漓的韩默。婆娑树影,孤寂清冷。他们二人,仿佛被整个世间抛弃了。区区杂役弟子,蝼蚁一般,是生是死,又有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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