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些口口声声叫溥仪皇上和宣统帝的,这些绞尽脑汁不辞劳苦为溥仪奔bo着的,他们心里的溥仪,不过是纸牌上的皇帝。这种皇帝的作用不过是可以吃掉别人的牌,以赢得一笔赌注而已。

    〖日〗本人为了应付西方的摩擦和国内外的舆论压力,所以才准备下溥仪这张牌他们在需要打出这张牌之前,自然要严密保藏起来。

    郑、罗之流为了应付别的竞争者,都想独自用溥仪这张牌去赢得〖日〗本人犒赏,因此也要用心把持着溥仪!

    这样就形成了对溥仪的封锁使溥仪处于被隔离的状态中。

    在汤岗子,罗振玉想利用〖日〗本人规定的限制来断绝溥仪和别人的来往,曾阻止了溥仪和郑孝胥与〖日〗本〖日〗本人的接触,以保障他的独家包办。

    到了旅顺,他没有准备好,郑孝胥也和〖日〗本人方面发生了关系,和他唱上了对台戏,于是他只好亡羊补牢,设法再不要有第三个人插进来。同时,在防范溥仪这方面,他和郑孝胥联合起来,这又出现了郑、罗二人一方面联合垄断溥仪,一方面又钩心斗角地在〖日〗本人方面争宠的形势。

    这些事实内幕,溥仪当时自然是不明白。溥仪只觉出了罗振玉和郑孝胥父子和〖日〗本人沆瀣一气,要把自己和别人隔开,对佟济煦和只知道算卦求神的商衍瀛,他们倒不怎么注意,对从天津来的要见溥仪的人,则防范得很厉害。

    溥仪在离开静园以前,留下了一道“手谕……”叫一名随shi交给胡嗣瑷,命他随后来找溥仪,命陈曾寿送自己的两位太后来来。这三个人听说溥仪在旅顺,就来到了大连。罗振玉、派人去给他们找了地方住下,说〖日〗本人有命令,不许他们到旅顺去。

    两位“太后”对这个命令起了疑心,以为溥仪出了什么问题,她们拿出了那时某种女xing的本事,大哭大闹,非要去不可,这样才得到允许来旅顺看溥仪一次,不过说好要第二天就回大连。

    过了大概一个月,〖日〗本人把溥仪迁到善耆的儿子宪东的地方去住,这才让两位“太后”和后来赶到的溥仪的二妹和三妹搬到溥仪住的地方来。

    溥仪本来还想让胡嗣瑗、陈曾寿两人也到自己身边来,但郑孝胥说〖日〗本人规定,除了他父子加上罗振玉和万绳这几个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许见皇上。

    溥仪请求他去和甘粕、上角商量,结果只准许胡嗣瑗见一面,条件是当天就要回大连。胡嗣瑗在这种情形下,一看见溥仪就咧开大嘴哭起来了,说他真想不到在皇上身旁多年,今日落得连见一面都受人限制,说得溥仪心里很不自在。一种狐立无援的恐惧压迫着溥仪。

    因为,〖日〗本人是听郑、罗的话的,溥仪担心如果弄僵了更要吃亏,也只有安慰胡嗣瑗一下,告诉他等溥仪到了可以说话的时候,一定“传谕”叫他和陈曾寿到身边来。胡嗣瑗听了溥仪的话,止住了哭泣,超着室里没人,一五一十向溥仪叙说了郑、罗对他们的多方刁难,攻击郑、罗二人是“架空欺罔、挟上压下、排挤忠良”。

    其实,胡嗣瑗和陈曾寿对郑、罗的攻击,也不完全是为了溥仪。

    他们住在大连,一有机会就托人带“奏折”、“条陈”给溥仪,在痛骂郑、罗“虽秦桧、仇士良之所为,尚不敢公然无状、欺侮挟持一至于此”之外,总要破劲十足和焦急万分地一再说些“当兹皇上广选才俊,登用贤良之时,如此掣肘,尚有何希望乎”这类的话。

    胡嗣瑗曾劝溥仪向〖日〗本人要求条件,头两条就是先恢复天津的形势,身边应有亲信二三人,这意思就是他仍要当个代拆代行的胡大军机。陈曾寿对溥仪大谈“建国之道,内治莫先于纪纲,外交莫重于主权”。所谓纪纲“最要者魁柄必操自上”“主权最要者是政令必出自溥仪,总之一句话,溥仪必须有权能用人,因为这样他才能做官。

    这些纸上谈兵的人自然斗不过郑、罗,在后来剀官进爵的井候,显贵角sè根本没有他们的份,还是经溥仪要求,给了陈曾寿一个秘书职,但他不干,请假走了。

    娓嗣瑗曾和陈曾寿表示决不做官”“愿以白衣追随左右”溥仪给他弄上个秘书长的位置,他也不提“白衣”了。由于他恨极了当国务〖总〗理的郑孝胥,后来和被郑挤掉下来的罗振玉联合起来攻郑,结果没有攻倒,自己反倒连秘书长也没有做成。

    溥仪到旅顺的两个月后,陈宝琛也来了。

    郑孝胥这时已成了〖日〗本人的红人,罗振玉眼看就要败在他手里,正当他接近全胜,和〖日〗本人的交易接近成熟的时候,看见威望超过他的“帝师”出现在大连,立刻引起了他的警惕!

    他生怕这位同乡会引起〖日〗本人更大的兴起,急忙地想撵陈回去。

    陈宝琛在旅顺一共住了两宿,和溥仪匆匆忙忙见了两面,就给郑孝胥借口〖日〗本人要在旅馆开会,不让闲人住,把他给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