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红色在眼前消失,门开了又关上,冷风袭上她单薄的中衣。

    董乐安动也不动,蓄满眼眶的泪水颗颗砸在地上。

    当年,佛惜朝七岁的时候作为质子被其兰皇舍出去送往大礼,半路遭遇袭击,脑袋受了创,一双眼睛瞎了。

    董乐安调皮,瞒着皇帝去了质子宫,想去看看这其兰来的质子长什么样。

    她趴在墙头,看着少年拄着盲杖,步步摸索着上台阶。

    短短五阶,他摔了三跤。

    一双膝盖磕破,月牙色的袍子上沾了血,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董乐安看着那血,疼的感同身受。

    自那以后,董乐安隔三差五的就溜去那里看他。

    起先总是隔着段距离,后来被他发现她干脆也就不躲了。

    她经常领着这个小瞎子在质子宫的后院扒土做叫花鸡,种芍药花。

    这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佛惜朝长成了让董乐安看一眼就脸红不已的模样。

    那时候董乐安就想,日后她一定要让佛惜朝娶自己。

    质子无人权,皇帝明令禁止皇子皇女往质子宫跑。

    董乐安怕影响他,在佛惜朝为质的这十年里,她半个字也不曾开口。

    所以他不认得她。

    ……

    董乐安闭了闭眼,委身蜷缩在榻中。

    她做梦了,梦见了他率领其兰国军,夺城掠池,杀了无数大礼朝的将士。

    大礼节节败退,不得不降。

    她也梦到,那日,佛惜朝带人进大礼朝堂,皇帝待他如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