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歌似乎没听懂林向晚的某些现代词句,但也明白她是在夸赞自己,隐藏在藩篱下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来,随即又转身走回到了船舷边上。他当然没有因为白发自卑,对于自己的容貌他很有自知之明,此番作为不过是想要激起林向晚的怜惜之心罢了。女人嘛,总是骄傲自大怜惜娇弱,像寒聆玉那样争强好胜冷硬的男人,就算长得再好看也终究不能长久地得到女人的欢心。

    林向晚见白雪歌一言不发落寞地转身,以为他在暗自神伤,就走到他的身边一把掀了白雪歌的藩篱,她抓着藩篱悬空放到船舷之外,一放手那竹子编成的藩篱便被海风吹进了海里。没了藩篱的遮挡,白雪歌的满头白发便随风飞舞起来,凌乱中别有一番难以言喻的美感。

    白雪歌似乎很不习惯,局促地偏过头去躲闪,林向晚看着他的脸,一时间竟痴了,白雪歌生得极美,仿佛雪山之巅上迎着风雪绽放的一朵白莲,圣洁高贵,脆弱地让人心生怜悯。

    “除君身上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你生得这么好看,何必蒙头遮面妄自菲薄。”

    此时寒聆玉从船舱走上了甲板,海风正好将林向晚的赞美一字不落地送入了他的耳朵。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衣,皱了皱眉头转身便又回了船舱。

    “道友当真觉得在下好看?”白雪歌似是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

    “当真啊。”林向晚觉得奇怪,难道这人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吗?还是他身边的人都是瞎子或者审美畸形,完全欣赏不了他的美貌。

    白雪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粲然一笑,娇羞道:“那在下日后也不戴这劳什子了。”

    这一日林向晚一天都没见到寒聆玉的身影,到了晚上终究还是没忍住去找他了,结果对方竟少见地穿了一身黑衣,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看起来更加冷硬难以接近了。

    “什么事喊我出来?”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

    “没事我走了。”寒聆玉似乎不愿与她多说,不等林向晚的话说完转身就走。

    “哎?!那个……”林向晚快速地运作起大脑,想着找个什么话题把谈话继续下去,“你怎么穿了身黑色衣服?我还从没见过你穿这么深沉的颜色呢,其实白色更衬你才对。”

    寒聆玉闻言果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却先横了林向晚一眼,只听他不冷不热道:“‘除君身上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我本不配穿白色,你用不着一套话拿来诓多少人。”

    林向晚一听心道“糟糕”,寒聆玉肯定是白天无意间撞见自己夸白雪歌了,唉,自己也事脑子有坑,不然干嘛跟男人讨论衣着,还随意点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

    “你听我解释,我的话可不是说你不配的意思,我当时……”

    “你不必解释,你爱招蜂也罢,你爱引蝶也罢,横竖与我无关,我不是你随便招惹的狂蜂浪蝶,你少拿那些好听话来哄我。”寒聆玉说完没给林向晚再开口的时间就离开了,甲板上徒留林向晚在夜间的海风里凌乱。

    苍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寒聆玉这么一顿毫不留情地怼下来,不仅明示了骂我是登徒子,还暗地里内涵了白雪歌是狂蜂浪蝶,这未免也太过奇怪了。明明自己之前自己试探,他亲口说是自己误会了,既然对自己无意,又何必时不时做出这些看似吃醋的举动来让自己迷惑呢?

    林向晚正在脑内天人争斗之时,就听见“啪啪啪”的鼓掌之声从桅杆后传来,紧接着敖青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真是一出好戏啊。”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你们没上来的时候我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