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雨下得急,邻居里大抵也有人被吵醒了,屋外楼下渐渐响起一些细碎的说话声。

    “诶,怎么突然下雨了?”

    “快收衣服啊……还有被子!天哟,我昨晚被子忘记收进来!”

    是冬被,原本准备晒一晒就收进柜子里的。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世代交好,一家人醒来了,一嚷嚷开,其他人就很快也跟着醒了过来,于是雨声里便又夹上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陈稚初将身子又往晏里胸膛里缩了缩。

    他们穿的睡衣是晏里让跑腿从24小时便利店里买来送来的,两人的衣服都是白的,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材质是棉的,质量虽然一般,但胜在柔软。

    不同于屋外的兵荒马乱,此时房间里的两个人却是静的。

    陈稚初问完那句话后,晏里就没有再说话了,陈稚初也没再继续说,很多东西他们不讲,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譬如,她今晚之所以那样大胆,并不全然是醉酒上头,而是从男人的表现中窥探到他的没有安全感,所以就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来令他安心。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时竟然是这样的,将对方放在心尖上,不忍他受哪怕一点委屈。

    过了许久晏里才轻轻叹了口气,他喃喃道:“姐姐这么好,让我怎么办?”

    虽是问话,但他更像是自言自语,陈稚初闭着眼睛,睫毛颤了颤,并没有接他的话。

    隔日陈稚初睡到中午才起床,身边的床已经空荡荡,晏里正坐在客厅里打电话。

    陈稚初光着脚走出去,听到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讲:“没事。嗯,你帮我跟周导请个假。”

    “我到时候加紧进度补回来。”

    “不用休息,好的,你晚一点再过来接我。”

    他听见动静,抬起要来,将挂断的电话扔到茶几上。

    陈稚初半倚在门边,看晏里皱了皱眉,他问:“怎么不穿鞋?”

    陈稚初动了动自己的脚趾:“没找到……”

    晏里愣了愣,在沙发边找到了陈稚初的拖鞋,昨晚的记忆又涌入脑海,两个人皆红了耳朵。晏里将拖鞋拿起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给她穿上,才问:“我外卖叫了粥,现在吃吗?”

    他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吃外卖,陈稚初点了点头,又说:“你要回梅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