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就做不到吧,何必勉强自己。

    一个人这短短一世,在很多事上,本就已经非常身不由己了,何不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让自己过得快乐一些。

    何不屈从于爱。

    他叹了口气,发现女孩心里的小剧场又转了场景,她不再嚷嚷着要去见江洛了,她的双手扒着旁边的窗户,整个脸都贴在玻璃上,小孩儿似的。

    声音里也带着浅浅的笑意:“下雪了。”她说,“以前阿晏很喜欢下雪。”

    她好像忘记了晏里就在她的身边,明明眼角还挂着眼泪呢,但这会儿的笑又那样干净明艳。她说:“有一次我和阿晏在这里堆了一个好大好大好大的雪人,很多天都没有化掉……”

    她话真的好多,絮絮叨叨讲了大半天,末了才轻轻地叹气:“但是,我把阿晏弄丢了。”

    隔日陈稚初睡到黄昏才醒来。

    昨夜才下过一场大雪,今天一整天气温都低得吓人,窗外一片素白。

    她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动一动,就觉得骨头要散架似的。她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自己中学时期看过的一些言情的片段,瞳孔不由得放大了些,悄悄掀开被子想看一眼,就忽然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

    晏里还以为她没醒,拿着体温计想再给她量一遍体温,进门却看见陈稚初掀着被子一副“我要检查一下我有没有被侵犯”的样子,两人面面相觑了好几分钟。

    最后还是陈稚初脸红加呼吸急促地开了口:“我……我那个……太热了?”

    晏里:“……”

    晏里走过去,弯腰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温度降下了很多,可能因为屋子里空调打得太高了,她的额头上甚至隐约有了些汗意。

    晏里松了口气,但还是将温度计放到了她面前,语气不容置否:“含着。”

    陈稚初:?

    晏里:“你发烧了。”

    陈稚初:“哦……”

    原来自己全身软绵无力是因为这个。

    她有些囧,乖乖张口把体温计咬进嘴里,压到舌头下面,才听晏里又淡淡发问:“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陈稚初:“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