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似的脸孔上泛起回忆的神色,忽然开口,“你说这是你家乡的小菜,那么你的家乡是哪里?”

    若溪愣怔半晌,对着这张紧闭着双眸的俊颜不知如何开口,过了许久,也许也不过只是一瞬,但在若溪看来却觉得是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她的声音干涩而平平,“回钟大人,小的家住杏林山。”

    “杏林山。”钟无颜似乎是笑了,但若溪不能肯定他刚刚脸上的那点动作是不是能够称之为笑,或是苦笑……

    “杏林山是在虎拦镇的周边吧?”钟无颜回忆了下,转过头来“看”她,一字一顿,“我不记得虎拦那边有这样的小菜。”

    一句话,若溪便被问住了。她呆呆的看着钟无颜认真的表情,心里某个角落已经说不出是酸是涩,只觉得苦苦的冒着寒气,蒸腾得她满身冰冷如坠冰窖。

    卫承见到若溪脸色愈发苍白,上来解围,“我们几个大男人吃粥喝羹可不成啊母亲。”玉夫人转头微微含笑,“多大的人了,还那么孩子气,做娘的自有安排。来福,去传菜吧。”

    来福停了下,看着玉夫人满脸为难,“奴婢早上吩咐了若溪要她准备近日中午所有的午膳,不知道若溪是不是忘记了,所以没有准备大殿下以及钟大人的份。”

    玉夫人转头看若溪,“是么?”

    若溪不慌不忙,迎上玉夫人的目光,“请来福姐姐去传菜吧,小的已经安排妥当,若是把大殿下和钟大人饿着了,小的就是有十个八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玉夫人脸上带着满意的笑,点了点头,目光冰冷的看向来福,“你近来做事越发慌张了,黑白颠倒的本事却见长。”

    玉夫人这一句话好像一颗炸弹,来福硕大的身躯便被在瞬间炸的瘫坐一团,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奴婢……疏于查证,说错了话,请夫人责罚。”

    玉夫人看她一眼,眼中鄙夷之神甚重,她本以高洁自标,最是讨厌庸碌谄媚无中生有之流,而今天来福处处让她不称心,自然越看越不顺眼,这会儿见她只顾着求饶,心里更是鄙夷,当下挥了挥手,“你且退下。”若是玉夫人直接责骂她几句,来福心中还有底气,但这会儿玉夫人直接叫她下去,她更是慌张,这分明是看着这会儿又大殿下以及钟无颜在场不便让人看笑话的份上才让她暂时退下,等到人家走了,她还不知道会怎样。更是不敢走。

    “若溪,你说如何是好?”玉夫人见来福硕大的身躯在地上抖如筛糠,随口问了一句若溪。

    来福听了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了一把若溪,瘦如干柴的若溪哪里禁得住她的大手摧残,这一把竟把若溪拉了个趔趄。

    “呃,小的觉得……来福姐姐也不是故意所为,夫人只要略加惩治就好……像上次夫人命姐姐教训奴婢时的程度便可。”若溪说得很恭谨,连头也不敢抬起。

    来福顿时脸色惨白,她想起上次自己私自责罚若溪的事,顿时慌作一团。

    玉夫人眉头一皱,反问,“本宫何时要她责罚过你?”

    若溪噌的抬起头,显然是吃了一惊,“上次奴婢顽劣不更事,不是夫人命来福姐姐将小的杖责一顿,以示惩戒么?”

    玉夫人面色更加阴郁难看,几乎是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来福,“好你个奴才,打着本宫的幌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好端端的败坏了本宫的名声,传出去别人搞不好以为本宫严苛治下,不近人情!来人!”

    真是越说越来气,玉夫人索性一扬手叫进来宫中的侍卫,“把这个贱奴拖下去,五十大板!另外把宫里其他的宫女一并叫出来,告诉她们这就是私自传话,暗中搞鬼的下场!”

    还说自己不是治下严苛么?若溪冷眼看着来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只差尿裤子的被人拖走。她体型极其硕大,上来了三个侍卫才堪堪把她拖了下去,一路上嚎啕大哭,苦苦哀求,好不悲惨。

    卫承朝着上来的近卫使了个眼色,近卫会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