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江天闻幸运的躲过了车祸,然而几个月后,一个来自崔重山和许雏星共同的电话紧急打给了他------罗询出车祸了。

    此时他还正在复习期末考试的内容,准备考完试后就去和罗询一起去三亚度假。江天闻脑子轰得一声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变黑了,眼泪比他的内心慌张而悲伤的情绪还要猝不及防地从眼眶滑落:“他有没有事,罗询究竟有没有事!”

    “听说好像已经抢救过来了,你别慌,我再去打听罗询所在的医院。”崔重山马上挂了电话。

    而这时许雏星的电话及时的给了江天闻具体的位置:“我男朋友得到的消息说罗询昨天晚上出的车祸,今天已经救回来了,你别慌,罗询已经安全了,我等会发给你具体位置,你马上去,我和我男朋友一会儿就到。”

    “谢谢你!许姐。”

    江天闻草草拿好东西立刻冲出门打了车去到了医院,问了护士,说病人在VIP病房,他去了高层的VIP病房,看到的便是一群人围在罗询的病床边。这些人大多数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女,其中只有几个老年人和几个年轻人,他们都安静地窃窃私语,生怕吵醒了正在沉睡的罗询。

    罗询的头部缠绕着纱布,他的肤色本就如白玉,经历这种伤痛,罗询的脸色惨白如雪。江天闻从未见过罗询如此脆弱易碎的模样,在他的认知里,罗询一向都是强大的,然而,再强大的人也总会有受伤的一天。他的心被攥紧地生疼,不可避免的又湿了眼眶。一个中年男士看到江天闻,疑惑道:“你是谁,怎么来这?”

    “我,我是罗询的同学,我叫江天闻。”江天闻勉强地接话,他猜测这些都是罗询的家人,他只能暂时隐瞒两人的关系。“听说他出车祸了,就来探望他。”

    “罗询的同学,那你先坐吧,罗询已经安全了,只是现在还没醒过来。”大家似乎也不计较他究竟是不是罗询的同学了,既然罗询死不了,那么盼着他死的人再怎么不甘心也无济于事,而盼着罗询相安无事的人现在早就哭过了,情绪也稳定下来,只等着罗询醒来。

    江天闻只是痴痴的看着罗询,大家也没管他,似乎当他是透明的。而当严御臣带着许雏星来的时候,不等严御臣做自我介绍,大家都自动和严御臣打起了招呼,也热烈地欢迎他就坐。许雏星坐在江天闻身边,问他罗询的情况:“怎么样,他们说罗询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江天闻摇了摇头。

    “那你别太伤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罗询以后会更好的。”

    江天闻点了点头。

    罗询一直没醒,直到第三天他才在早上十点多醒过来,江天闻本想一直都呆在罗询身边,但是罗询长辈们却在第一天下午的时候就委婉地赶他走了,江天闻厚脸皮地留到了晚上,然后不得不离开了。

    第二天他翘了课继续来,而病房外已经有保镖站岗不让他进去了。江天闻很无措,只能找到许雏星帮忙,但是许雏星给他建议是等罗询醒来再说:“你现在进去,也只会给罗询的家人造成不好的印象,毕竟你说你只是罗询的同学,不是他的恋人。等罗询醒来,他会解决一切的。”

    江天闻听从了许雏星的话,按捺住自己的焦虑和不安。他从未遇到见罗询会如此困难的情况,以前从来都是他千方百计躲罗询,罗询千方百计缠着他,他一直都处于一种罗询给他创造的安全高地,一旦失去了罗询这个创造者,他顿时跌落下来,意识到他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种认知让他很难受,很难受。

    第三天接到罗询醒来的通知,江天闻一下从焉了吧唧的状态瞬间绽放开来,然而等他兴冲冲去医院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给了他一种很不安的预感。

    罗询失忆了,他失去了最近三年的记忆,而这三年的记忆里,包括了江天闻。

    医生说这种是脑震荡的表现,一般需要慢慢恢复,具体什么时间恢复却很难说。仿佛一声晴天霹雳把江天闻从这场巨大的美梦里清醒过来,他想过无数种他和罗询最终分开的可能性,但他却从未想过老天爷给他开了这么个巨大的玩笑,这个玩笑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了笑话,别人都在笑,哭的人只有他。

    许雏星显然也没办法再开导江天闻了,这种情况是谁都没料到的,尽管世事无常,但是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没办法释然。她抓紧严御臣的手臂,严御臣把她搂在怀里,在她头顶吻了吻:“别担心,我倒是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分开。”

    “可是罗询已经不记得他了!”

    “他们最开始认识不也谁都不认识谁吗,可是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