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二年,圣上对六王祸时的将士论功行赏,一大批武将因此步入朝堂。

    文官这边立军师郗拂光为太师,册女尚书高百绰为女相,此乃大齐第一女相。

    同年,册封发妻为后,史称殊敏皇后。殊敏性情温和,才德兼备,备受后世赞颂。江山初定时国库空虚,她便自主在宫中倡勤俭之风,施粥于民。

    后为仿帝立女相之举,在宫殿之中广用女官。都尉一职依例只配宦官,殊敏却任用起了女武士,由此大齐也多了第一女都尉。

    她便是千雪芙,擅舞剑弄枪,身手非凡。但宫中有禁军统领,千雪芙渐渐发觉自己并无用武之地,闲来无事,只是在妃嫔跟前舞剑,如同宫中大多数的琴师舞姬一样,用来观赏。

    一日,她如常在诸多妃嫔前舞剑,只是在这一天,眼尖的宫人便发觉她的身姿并不对劲,较往日少了轻巧同游刃有余,仿若腰身之处有了隐患一般。

    慕容妃也看出来了,她毕竟出身医术世家,对天下女子的病症自是了然于心。她抿着酒,嬉笑对身侧的妃嫔笑说道,“妹妹!你们看,这女都尉今日的剑舞得可不怎么样!”

    “本来不觉得怪,听姐姐这么一说,还真有其事。这腰身呐……”

    “欸!你们可别乱说!皇后可是任贤唯亲,千秋殿的人不会不懂规矩!”

    慕容妃故意瞥了她们一眼,“这事我们在这里瞎扯就罢了。可别传到有心人耳里。你们不懂事,该罚的不还是我!”

    众妃连忙称是,没人看到慕容妃眼里闪现着一丝寒光。

    夜寒深重,宫中莱芜岛内被月色笼罩,在天地之间璀璨夺目,犹如瑰宝。

    千雪芙连夜奔波而来,木筏在湖畔处划开一道道水痕,朝她驶来。她见木筏靠岸,微微俯身行礼,“义兄!”

    “你许久未找过我了!没想到这次派信,竟是为了这事。”

    芮凝冬掏出几包药,搁在她手里,趁她接药时,便顺势握紧她的手腕。指尖在她腕上轻轻一点,把出来的脉象乱了他的心神,“三个月了!”

    千雪芙低下了头,“义兄!”

    “他知道么?他必定知道!那为何迟迟未定位分?哪怕是乱了祖宗岗紀,也要给你一个交代才是!他当你是什么?”

    芮凝冬难掩怒火,气恨道,“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入宫,不让你见他。”

    “是我太傻!分明是女奴出身,这辈子根本不该多盼些什么。”

    她黯然神伤道,“义兄!下月我便寻个由头,向娘娘告假出宫,回仙居郡,这一走,就不回来了。”

    “为何不找他说?哪怕他明面上不知,那他安插在宫境四所的眼线呢,想必也会告知他罢!他干脆视而不见,是要将你置于何地?”

    芮凝冬接连捧起湖水洗脸,一时愤恨之下,拿起木桨将那湾湖水搅乱。